什么?我夫君才是大反派?!(69)
乔成玉没有第一时间说话,静静地感受了下,发觉自己不是厌恶或者其他什么负面情绪。
江泊淮垂着眸,静静地等她回答,他看人的时候通常冰冷而凉薄,淡得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进他的眼底,就算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也通常叫人觉得他这个人不好接触。
可是他此时此刻就这么望着乔成玉,叫她恍然之间有种错觉,好像乔成玉已经进入了他的生命,成为他最不可代替的一个人。
“嗳。”乔成玉怕把人身子压麻,赶紧起身,又帮他拍拍身上的雪,努力用一种轻松的语气:“为什么我喜欢你就不喜欢了?”
她的目光坦荡而平静,好像根本不在乎江泊淮刚刚说了什么似的。
江泊淮于是收回视线,将所有秘而不宣的话又全压下去了,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因为见不得别人好,爹不疼娘爱,差不多行了,不能什么便宜都被他占了。”
乔成玉定定地望了他还一会,实在没能分辨出他说的话究竟是不是玩笑,她歪着脑袋,问:“真的假的?”
“假的。”江泊淮把她的脑袋掰正,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回答,顺便看到了她发髻旁带的绒花发簪。
小小一朵,带着看起来摸着就很舒服的绒毛,随着她的动作轻微地摇晃,像承接了一场大风后将落不落的花朵。
乔成玉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以为他望着自己身后,不自觉也把视线投过去。
叶竟思已经将自己的心情收拾好了,红着鼻子堆了一本书到次高的那个雪人面前,再用一根树枝在它身上写“书呆子”三个字。
他思考了下,又眉飞色舞地在自己的那个雪人身上写上“天下第一剑修”。
乔成玉:……
“喂,”乔成玉大声喊话,逗他:“你是第一剑修我是什么?”
叶竟思回望她一眼,沉默了片刻实话实问:“你打得过我么?”
乔成玉:……
好讨厌这种天道之子哦!太欠了。
然而叶竟思到底犹豫了一下,奇怪地朝乔成玉那头望了一眼,还痛心地将那一行大字抹掉,重新写上“天下第二剑修”。
乔成玉高兴:“第一让给我?”
叶竟思冷酷:“当然不是,另有其人。”
更讨厌了!乔成玉也不惯着他,把腰际上的剑取下,得意洋洋地在人眼前晃了一圈。
没有剑修能拒绝得了一把上品宝剑,叶竟思的目光果然全心全意地集中在了那把剑上,痴迷地随着她手上的剑移动。
“师妹!让我摸摸!”他理直气壮地朝乔成玉伸出手。
“不许。”乔成玉眉头一抬,把剑收了回去,朝他做鬼脸。
叶竟思气得直跺脚,想上手抢,乔成玉早有准备,准确无误地把剑扔到了江泊淮手里。
果然,一看到剑落到了江泊淮手里,叶竟思就不敢动作了,只敢用幽怨地眼神控诉乔成玉。
乔成玉满意了,特别是听到他嘟嘟囔囔抱怨:“我的命好苦啊。”后,又开心了。
“有多苦?说出来让我听听。”她逗逗叶竟思。
叶竟思原本没打算说的,看她这么好奇,皱着眉思考了下,问她:“我那么大个家,说倒台就倒台了,还不倒霉么?”
说是罪有应得又未免有点太严重了,乔成玉有些苦恼,把视线放到江泊淮身上,想叫他解释。
江泊淮把握着的剑还给乔成玉,语气波澜不惊地回答:“修仙界灵力衰竭,修仙得道的资源全在世家宗门手里,就算不是叶家倒霉,也有其他的赵家、李家……有朝一日总要轮到叶家的。”
“为什么?”叶竟思下意识追问。
江泊淮难得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目光复杂而奇怪,叫叶竟思觉得他知道旁的什么。
江泊淮忽然抬头看了一眼,叶竟思与乔成玉也跟着抬头望了一眼。
天色空明,云朵稀疏,只有飘扬的雪花落下来。
青云宗每一座山峰都很高,在尖顶上几乎叫人有种触手摸天的错觉,又有一种被天空窥探的可怖错觉。
“因为天道吧。”江泊淮收回视线,声音平静淡漠,好像只是随口一提的玩笑话。
“哦!”叶竟思不懂,但老实,点了几下头,也没顺着问下去了。
乔成玉也不懂,同样跟着点头,绒花顺着动作一颤一颤,她的目光迷茫地发呆。
好可爱。
江泊淮没忍住弯了下唇,对上叶竟思傻乐的表情,又把嘴角拉平。
好蠢。
“你还有什么苦事么?让我高兴高兴吧。”乔成玉继续问。
叶竟思内心腹诽她的恶趣味,又老老实实顺着她的话沉思一瞬,接着回答:“我出生没多久我娘就没了?”
乔成玉默了默,没想到真问到人家痛处,有点不好意思:“节哀。”
叶竟思摆摆手,意思是不在意。他接着说下去:“当时那些人都说我是扫把星,老向我扔烂菜叶,还睡了好些日子大街上。好在没多久,我爹就把我接回去了。”
这个故事乔成玉越听越耳熟,她沉默片刻,视线往江泊淮那边看了几眼。
感受到她的视线,江泊淮朝她看过来,唇角弯弯,作口型,问她怎么了。
乔成玉摇摇头,又胡乱安慰了叶竟思几句。
难怪能做大反派,母亲早逝,被人欺负,父亲不爱,家族覆灭,回了宗门还要被同门奚落欺负,过得实在是凄凄惨惨戚戚。
所幸现在他心性还算坚毅,离黑化想必还有好些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