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乖”夫郎(142)
他看到阿钰哥哥眼里闪过恼怒后又是惊喜,可能,阿钰哥哥不喜欢他自作主张吧!
“恭喜徐相公!”
“及冠之年便考中秀才,徐老爷少年英才,只是可惜了。”
“徐相公这般品貌,非池中之物,日后定是能人······”
鞭炮声贺喜声交织,魏三只觉头疼欲裂,去往府城州城的一幕幕,冬天里凉的刺骨的冰水泡了好几大盆的衣物,饭桌上的野菜被打翻油灯滚落在地······
“白瞎了徐秀才那玉一般的人!”
“可不是,有这夫郎简直是丢脸死了!”
“徐相公就是太正直,依他才学,最次也得配个县里的闺秀······”
指责声、嘲讽声充斥在耳边漫无边际,嘈杂又寒冷,魏三牙齿都在打斗,奋力向前跑,可那些声音如影随形。
“他又哑又傻,你难道要跟个傻子计较吗?”
天籁之音突然降临,魏三感觉脑海清明,可入耳的话却是如冰锥,刺耳又剜心。
变故好似在一夜之间,疼他的父亲和爹爹离开了,永远的离开了,清冷的大堂竟是无一人来吊唁。
天际灰蒙蒙,好像,定亲时天色也是这般。
哀乐高亢凄凉,纸钱一片片从眼前飘零,魏三浑浑噩噩,混迹在送葬队伍中不知去往何方。
“老天为何要如此不公,我徐钰要大才有大才,要远见有远见,偏偏为何要出生在没钱没权的农户?可你,又哑又蠢的傻子,生来衣食无忧,家资雄厚,为何老天要这般愚弄人?”
“我恨你,因为你,外面那些人嘲笑我贪财软弱,说我认钱作爹,哈哈哈哈,都是因为你,若是没有你,我定会有一桩门当户对的亲事,如花似玉的娇妻作伴,儿女绕膝······”
“反正你给不了我助力,不如再为我贡献一次,魏三,你不是喜欢我喜欢的死心塌地吗,不如为了我卖了自己吧·····”
徐钰,你的嘴脸还真是丑陋啊!
魏景行从被中探出手搭在额头,方才梦中的一幕幕,竟是如此清晰。
也不知是昨日下晌忆及前世,还是这几日太过忧虑,昨日夜间竟是在梦中过完那短暂不堪、窝囊又凄惨的一生。
想到前世定亲时黑云压山阴沉至极的天色,哈哈哈哈连老天都在警示那人非良配,他却是一心只知欢喜!
梦中那人,心机深沉两面三刀,与那远在州城之人,根本就不配相提并论。
虽也叫徐钰,可他,会亲自下厨分担爹爹的家务,知晓徐家不易帮忙谋划生计,感恩于爹和父亲的仁义,会在他生辰前早早准备礼物,甚至当日下厨做一桌精美的菜肴。
带着他认字读书,不厌其烦地教导他学说话,从不嫌弃他是哑巴,替他出头永远挡在他身前······
甚至,在童子试中案首后,没有半分嫌弃这门亲事,知晓有人嘲讽他,找到幕后元凶,当众表明心意不说,夜间偷偷带他翻墙去揍人,只为让他解气。
胸怀天下,只因父亲和爹爹一直希望他能学有所成庇护自己一生,他觉得只有抱上皇帝的大腿,才能真正的庇护家人,再则才是理想抱负!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你会成才,成朝之栋梁,成天下人敬仰的徐大官人。
唯独,成不了我魏景行的枕边人,老鬼,你可教我如何是好?
第76章
魏景行一连好几日神色恹恹,连着抄书也被搁置了。
魏良只以为他后悔闹性子没能去州城,难得调侃,笑道:“是你自己不去的,阿钰回来可不能怪人。”
温子书在一旁亦是笑眯了眼,“是哩,你自己不要去的,迁怒人可不成!”
被父亲和爹联合调侃,魏景行依旧闲闲散散窝在雕花圈椅中,不过看着眉开眼笑的两人心中一动。
“我去了才是碍眼呢!”
魏良眉毛一抖,随即笑道:“阿钰可不是胡来的人,你别多想。”
“他不胡来不代表别人不想啊!”魏景行意味深长,道:“若是今次中举,说一句少年天才也不为过,比香饽饽还诱人!”
尤其是那些世家,说不得早已备了千百种法子招揽人了!
“前日里碰着里正爷爷,还问我我们婚事如何!”魏景行眉头微拢,低头垂眸,端得是一个犹豫惆怅,不舍和为难。
温子书柔声道:“这有何难,总归你们年纪也到了,我跟你父亲与你公婆商量,等阿钰回来就办酒席!”
魏景行愣愣看着门外,良久,怅然道:“但愿不会生变故吧!”
温子书与丈夫对视,眼中神色只两人能懂。
是夜,魏景行趴在桌边用锥子挑弄着灯芯,烛火被他捉弄得不耐烦,左摇右晃躲避。
魏良进西间,看到的就是自家哥儿趴在桌边孤寂的背影,无奈摇头。
“可是有心事?”
魏景行摇头,人却是趴在桌上没起身,待侧面落下阴影,道:“父亲,还不休息?”
魏良心道他哪能睡得着,没见夫郎又是掐又是踹,赶他来关心孩子么!
“你······可是对阿钰······”一时之间,竟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来,魏良斟酌道:“不大喜欢?”
若直接说不喜欢,他是没看出来,幼时阿钰做什么都带着景行,景行也粘他,甚至早几年都不喜阿钰找别人玩,连带与人说句话都要生气。
可要说喜欢,为何今日言辞间对婚事好似有推诿之意?
魏良头次觉得,他老了,不大懂现在年轻人的心思!
魏景行下巴枕着手背摇头,呐呐道:“以往吧,我觉得我们没什么不同,我不过就是哥儿身没法参加科举罢了,功课又不比他差,可今次乡试之后,只怕我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