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乖”夫郎(45)
会忍不住想,老鬼待他好,待别人也好,这种无差别的好,不是他想要的。
可那种独特的好,却也让他心悸!
“徐钰”曾给他的就是独特的好,可结果呢?
察觉端详自己的目光,魏景行揉了揉鬓角。
徐钰以为他又头疼了,连忙道:“头又疼了,我们找个不晒的地儿坐坐,你先喝点水缓缓。”
说着就拉人往旁边摆着桌椅的饭食摊子去。
“吃凉面,肉的还是菜的?”摊主殷勤地问道。
徐钰看向魏景行,见他脸色红润,松了一口气,问道:“在这儿歇歇,顺道吃点东西,你想吃什么?”
“菜凉面,你帮我拌。”
魏景行说“你帮我拌”,绝对不是只想要面上来自己给他搅拌一下而已,徐钰起身道:“成。”
他站在架起的锅灶前看了看,笑道:“叔,来一碗凉面,菜的,我自己来放调料。”
摊主乐呵呵应了,徐钰又去旁边摊子买了一碗豆花,一碗酒酿圆子,还有一捆麻花。
魏景行看着他大碗小碗端回来,道:“我吃不完。”
“放心,有哥哥呢。”徐钰拍着胸脯,抽了一根麻花塞嘴里。
早晨吃的饭,走山路来,他早饿了。
魏景行捏了一小节膏环塞嘴里,皱眉道:“不好吃。”
徐钰笑他,“哪就要这样挑哦,除了咱家,谁家炸了馍的油不炒菜啊!”
这里,麻花不叫麻花,叫膏环,寒食节的主食,不过,商队都是啃干粮,有油炸的麻花吃也算改善伙食,就有人家炸了麻花来卖。
只是这油都是重复利用,到后面有些麻花后味发苦。
也就魏家吃住精细,养成了魏景行挑嘴的性子,放别人家,有得油炸麻花吃就不错了,哪还能挑嘴嫌苦噢!
将盛豆花的竹碗推过去,“喝点豆花垫垫,一会儿吃面。”
魏景行不情不愿接过勺子,只吃了三五口,不过竹碗的豆花已经稀碎。
徐钰也没嫌弃,见他不吃了拉过碗,风卷残云。
摊主喊面煮好时,他正好放下碗。
魏景行对着空了的竹碗努努嘴,转头看向摊子前放调料的少年,手却是无意识捏着膏环。
待徐钰端着拌好的凉面过来时,一桌子麻花碎。
他放下碗捉起魏景行搭在麻花上的手轻轻敲了敲,“手痒痒是不,哥哥帮你挠挠。”
浪费粮食,该打!
“我饿。”魏景行收回手抱着肚子喊饿。
徐钰将凉面推过去,“吃吧,多吃点。”
小猫一样,每次喊饿,吃饭却吃不了多少。
木碗比头还大,魏景行又找事,“好多,吃不完。”
徐钰任命地拿筷子给盛豆花的竹碗夹了些,“现在不多了,快吃,一会儿给你吃五颗圆子。”
魏景行拽过碗,慢吞吞挑面。
徐钰心里深深叹气:养孩子不易,自家弟弟尤甚!
他拉过竹碗吃,间或抬头看一眼吃得认真的人,又忍不住欣慰自豪。
看他把弟弟养得多好,不仅不再自闭,说话利索,还聪明。
就是有些变.态,喜欢钻牛角尖,喜欢“刺激”!
在弟控徐钰心里,弟弟不高兴了就霍霍鸡鸭,或者冒坏水欺负别人,那都不是事儿,是自家孩子聪明。
“阿嚏~阿嚏~”徐盛摸着鼻头嘟囔,“肯定是阿钰想我了,念叨我呢!”
徐茂瞪他一眼,“拉好袄子,这边不似咱家暖和。”
虽说已经五月,梁州已经热起来,可越往北越冷,蓟城更是像刚开春。
二弟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非要闹着来参军,这些年边关平稳没征兵,哪能说当兵就当兵。
可这人非要闹着去,没办法,作为家里老大,他不能让才十五的弟弟一人北上,只能陪着人一道。
再往北就是北关,那里时常有驻军招兵,去碰碰运气也行,不过看二弟架势,此行非碰运气,而是势在必得。
徐盛扯了扯身上的袄子,挺直腰背看前方,“再有三五天就到了吧,这都过蓟城了。”
他是铁了心要当兵上阵杀敌,就连才十岁的魏景行都知道不能拖阿钰的后腿,他作为亲哥哥更不能了。
只是······
想到魏景行柔柔弱弱道“□□后在官场都没个照应,一个不慎就被上官欺压······”徐盛就来气,他弟弟多聪明啊,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会读书,镇上书院的夫子都想让弟弟去自家书院念书,争着抢着要。
就是因为没后台,日后到了官场弟弟就得被欺负,这口气他不能忍。
大哥五年前伤了身体不能干重活,爹脚跛也不能干重活,只他能上战场挣军功,升官后给弟弟当后盾,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世家子知道,自家弟弟不是没人护着。
看着二弟发红的脸,神采奕奕的眼睛,徐茂就头疼。
有心想劝几句,可在家里他娘都淌干了泪,还是闹着要来当兵。
尺子抽坏两根,笤帚都打坏五把,这都没让人改变主意,现在北关近在眼前,再劝也只是浪费唾沫而已。
只能叮嘱道:“上战场你当心点,别军功没捞到还要阿钰伤心。”
徐盛很是自信,一手扯缰绳一手挥舞道:“大哥你放心吧,魏叔教我的拳脚功夫我都记着呢,我还会写字,再不济就当个书记给军营记账。”
徐茂却是叹气,估计自家人从根上就执拗,五年前有小弟绝食入赘,现在有二弟打死都要参军,唉······
见他愁眉不展,徐盛眼珠一转,笑道:“大哥,你还是想想回家去顾家提亲的事儿吧,估计你这一走,流风跟伯娘又要被欺负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