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巧呈窈窕(125)
大半夜的不安寝,又要穿衣裳做什么?
常清念心中怦怦直跳,立马摇首拒绝,紧紧抱住周玹的腰,娇声恳求道:
“陛下,今儿时辰忒晚了。您行行好,便明早再发落妾身罢。”
秉着能留一夜恩情是一夜的想法,常清念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开周玹,咬死了男人在榻上的时候心最软。
要不怎么说太监阴狠刻薄?还不是没根儿么!
一眼看穿常清念在想什么,周玹垂眸哼笑一声,却也没喝令她放手。
见常清念痴缠,周玹便顺势俯身,将她压去榻上,居高临下地审问道:
“上回在青皇观里,不是说没事瞒着朕了?”
常清念心思转得飞快,眼珠子往旁边一瞟,立马便来了主意,开口狡辩道:
“当日陛下问的时候,确实是没有啊。可谁又能料到后来之事?您如何能怪到妾身头上?”
“跟朕耍心眼?”
听见这钻空子的诡辩之语,周玹禁不住咬牙忍笑,掐她脸蛋儿道:
“常清念,从前朕只当你很乖,不会对朕说谎。如今看来却不尽然,你胆子其实大得很。”
初时是被叫全名的恐慌,随后又是被拆穿伪装的恼羞成怒。
常清念没仔细听周玹话音,只当他是在怪自己害死岑妃。心里直堵得慌,泪水便忽而汹涌起来。
一闪身蜷缩去榻里,常清念细瘦肩膀微微颤抖,呜咽道:
“那您要做什么?要妾身给岑妃偿命吗?”
常清念的声调陡然拔高不少,虽还不至到吼周玹的地步,却也端的是质问。
“放肆!”
周玹忍不住低斥,可这呵斥没什么砭骨冷意,多的是无可奈何:
“朕都还没怪你,你倒要跟朕使小性子?”
早被周玹宠得受不了屈儿,常清念顾不上失不失礼,猛地用袖子抹了把眼泪,色厉内荏道:
“陛下嫌妾身作小性儿,那您就杀了我罢,趁着你那爱妃尸骨未寒,再用我的血给她暖暖!”
说着说着,常清念连敬称都抛去脑后,对着周玹你来我去。
周玹听罢,只觉耳边嗡嗡作响,全是被这小白眼狼气的!
好半晌,见常清念终于肯住嘴罢休,周玹掐着手臂将她拽来身前,沉声道:
“火儿撒够了?”
常清念怨怼一通,此时才知道后怕。觉出自己今日脾气是有些大,动静便立马小了不少,可常清念心里还是憋屈得难受,不由呜呜哭诉道:
“妾身就是讨厌岑妃,她当初还用竹篾子笞妾身,当时您还给妾身上了药的……现在您是不是新鲜劲儿过去,不愿意再疼妾身了……”
杀岑妃明明是为了灭口,常清念却借着抱怨,冷不丁地说起她曾与岑妃有过节。教人乍一听,便以为这是她杀人的缘由。
常清念的眼泪都快将屋子淹了,周玹闻言果然没深想,赶忙搂着她哄道:
“好了好了,别再说什么死不死的胡话。天上地下就属你这刁狐儿最金贵,你想给谁偿命去?”
见常清念哭得鼻尖通红,周玹无奈,只好用女子最喜欢的吻法儿取悦她。
轻缓挨碰着那双稠红唇瓣,周玹温柔厮磨,直将那簌簌往下掉的泪珠子全吻了去,尝透苦涩咸湿。
“还行,至少知道记仇,不是个傻的。”
周玹微微退开些,忍不住轻叹一声,真是半句重话都不敢说。
常清念闻言顿时不忿,跟凑上去咬了周玹一口,心里这才彻底舒坦起来。
明明周玹才是憋了一肚子气的那个,可此刻他竟觉得,能好好儿哄住常清念就行了。
至于他自个儿生气?那就忍着罢,左右他命大,一时半会儿也气不死,不像这小祖宗娇贵得要命。
生怕常清念要哭背过气儿去,周玹只好又耐心夸道:
“朕才教你几个月,你就敢杀人了,还是挺有天分的。”
常清念听罢倒的确不再掉眼泪,只忍不住瞪周玹,腹诽道:
这话是夸人的吗?
未免常清念要翘尾巴,周玹又点她脑门儿道:
“只是你也不打听打听朕今夜在哪?干坏事也不避人。”
“从前教你读的东西都读到——”
周玹越说越来气,差点将后头的话脱口而出,赶忙及时打住,换了个温和问法:
“读到哪儿去了?”
常清念在御前待得久,便也听过周玹惯常是怎么训臣工的,便默默接道:
“狗肚子里。”
见常清念跋扈地扭过脸儿去,说的话却是在认怂,周玹这下是真没绷住,彻底被逗笑出声。
觑见周玹脸色缓和,常清念心里有疑惑,便小声问道:
“妾身怎么就不避人了?您不是说今晚在处理政务吗?”
周玹笑意敛起,想了想,还是如实相告道:
“朕去了远香堂,便正巧路过玲珑馆与太清湖。”
原来今日是被周玹无意撞见,常清念顿觉这通训挨得实在冤枉,忍不住抻头去看窗外,是不是六月飘雪了?
下一刻,常清念忽然反应过来远香堂是谁住着,不禁扭过头,幽幽问道:
“您去见悫妃做什么?”
周玹非但不见心虚,反倒冷哼一声,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常清念,这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