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对他一笑,和女人说话,翻开资料,打电话去学校调查监控视频,把那个打架的视频反复播放,对着视频分析,再找男孩谈话。
有个温柔的老师,对他微笑,表示理解。男孩和他说了很多话,也包括中年女佣安慰他的那一句。
转头,老师在女人身旁说:“我问过了,小寻说,是索菲娅让他打人,他才去的。”
“索菲娅?让她明天不用来上班了。我的儿子轮不到别人来插手教育。”
“为什么?不许解雇他!不许!”
男孩起初还是呼喊,最后变成咆哮,直到被拎起来,丢进了漆黑的房间内,将门锁紧闭。
“夫人,让孩子关禁闭不好……”
“我小时候都是这么过来的,为什么不行?他必须先冷静下来,你没看见他都发疯了吗?”
帮他说话的教育专家立刻改口:“没问题的,夫人。”
男孩关在冰冷的房屋内,盯着那扇门,直到饥肠辘辘,浑身冰冷。
男孩倒在地板上,用手指抠着门板,不甘心地喊:“妈妈,我错了……妈妈……”
……
颈部的疼痛剧烈,鲜血从颈项里流淌,疼痛果然让他上瘾,谢无炽回到了熟悉的情绪当中。
教学楼的置物间,身材高大、将定制校服穿得很清隽的少年,打开柜子,漆黑的眼睛扫向柜子内,没想到看到一只死掉的蜥蜴。
背后道:“他就是门门功课都拿A+的人啊?为什么查不到他的家庭?不会是靠奖学金选上来的贫困生吧?”
“不像,他手上的米查德米勒是真的,也许是那种家里从商的人吧,爸妈没地位的。”
少年侧脸,漆黑的眸子看到新班级内的几个同学。他们正对他手里的蜥蜴尸体做鬼脸。
“脸还不错,”一个男生说,“嘿,要不要去卫生间来一炮?以后我都罩着你。”
“可以,你长得也不错。”
“你一直拿着这个蜥蜴干什么?”
“你放的?”
“对啊,路边捡到的,惊不惊喜?”
盥洗池内,男生解裤子上的腰带,但下一秒被掐住脖颈,一只手掐开他的下颌,恶臭的蜥蜴尸体直接塞进他嘴里。
“呜呜——呜!噗咚!”抽水马桶发出声响。
门板“哐当”一声,片刻后打开门,男生满头鲜血哭天喊地冲出来,趴在池子上狂呕:“你这个疯子!呕!——”
少年走到他旁边,洗手,消毒。
“你等着,你等着!我要找我爸爸!”男生捂着头上的血说。
第二天,男生和他爸爸,一起对少年鞠躬道歉。少年在校长办公室内,思考了会儿,看向鼻青脸肿的男生:“我也想跟你道歉,我昨天下手好像太重了,也许你是开玩笑,我没必要这样。”
男生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没有……是我的错!”
少年轻呼吸了一下,拎着书包走出了办公室。
有时候,他也分不清楚,自己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因为无论真话,还是假话,结果从来都一样。
……
房间粉刷得十分清新,让人一进来就觉得心情愉快。桌上放了一盆绿植,植物旁边则是堆叠成山的病例和书籍,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心理医生坐在椅子里,一边看向坐在对面椅子中、西装革履、将手腕搭在椅背上的年轻男人。
医生说:“哇,很难得看见你这么英俊的男人。”
“我对你不感兴趣。”
医生笑了:“哈哈哈,这笑话很好笑。看了你的病例,你家里人禁止你搞同性恋?又是性心理障碍。”
“我父亲的工作和家族,不允许家庭成员出现一丝丑闻。他们知道我的性取向后,大概很担心我成为滥交、嗑药、群体派对那些放纵的群体,他们非常紧张。还有一个原因,我父母都很希望我能为家里传宗接代。对于家族来说,血缘延续非常重要。”
“那你呢?我想你不会在意父母的看法。但你为什么还没有过感情经历?”
“我也在思考。当我可以被爱感化时,却得不到。而现在,你可以轻易地看穿一个人的社会层次、智力水平和家庭教育,以及他接近你的目的,这时候他们的面孔和身材就毫无吸引力了。”
“但你还是想要。十几岁二十几岁,是被荷尔蒙支配大脑的年龄段,话说得难听一点,大部分人脑子里只有交配二字。”
谢寻不觉微笑:“没错,我也一样,满脑子只想找人交配。”
“但你太聪明,轻易看透了别人的单薄和轻浮,所以在最容易滋生爱情荷尔蒙的年龄,你希望得到爱,却厌恶人。”
谢寻:“正是如此。”
医生笑呵呵说:“说不定等你三十几岁,因为身体机制荷尔蒙消退,就不会认为没有爱就活不了了,会去追名逐利。不过你这种级别的贵公子,生下来已经拥有一切,想不到你还想追求什么。”
“嗯,三十几岁,也许我就去关注除了情爱以外的事情了。”
“是这样的,你太聪明,我无法给你任何心理暗示,或者疗愈,谁也无法说服你。”
“……”
游泳池内波光粼粼,华丽的灯饰挂在树枝上,不远处的别墅内,舞会正开到最兴奋的时刻,所有人都在狂舞,一支一支的乐曲激奏出美妙狂欢的音调,觥筹交错,纸醉金迷。
谢寻坐在椅子里,喝了杯酒,忽然,一阵情绪涌入心底。
谢寻低下头,平静地找药,但没找到。
他站起身,准备让保镖送过来。但他喝了杯酒,也许是忽然间,脚步一阵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