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他宠妻无度(57)
孙老太爷:“你还年轻,有很多事情不懂,你若与景姑娘成亲,成亲只是开始。你现在图新鲜,觉得她口不能言也不要紧,若她一辈子如此,能保证不会有厌倦的那一天?好,就算你能保持初心不变,盯着你的人那么多,你一言我一语的,你能保证一辈子不会受旁人眼光的影响,保证那些流言蜚语她不会听到心里去?”
孙仲眸光闪动。
在没看到景萱的新话本之前,他以为自己只是一厢情愿,根本不敢有太多的想法,也不敢确定景萱愿意同她一起面对那些流言蜚语。
他怕护不住她的周全,更怕她会对他失望,从而怨他恨他。
现在不一样了,不论能不能得到她点头,他想争取一次。
孙仲:“祖父常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设若家里真的无法接纳她,家中的儿郎那么多,现在培养也来得及,总有能比我有志向的。”
老太爷抄起手边的引枕砸向孙仲:“没出息的东西。”
孙仲接住引枕放下,饱含期待喊了声祖父:“都说您最开明,别和我爹一样古板。您之前也亲自为景姑娘诊治过,她并非天生口不能言,说不定哪天就能开口了。如今只有您能帮我。”
孙仲起身,在老太爷面前跪下:“求您。”
“臭小子。”老太爷口里嫌弃,心里却高兴。
他这个孙儿从小就懂事,以守家传业为己任,好处是做长辈的没什么可操心的,但作为将来的家主缺了几分锐气。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执着,考验够了,他自然没什么不同意的。
孙仲知道老太爷默许了,喜笑颜开给他磕了个头,回到矮几前狼吞虎咽起来。
*
吃完饭收拾妥当,孙仲直奔知书坊,被管事告知景萱没有来过。
知书坊二楼,兰心问站在窗边的景萱:“孙公子怎会知道姑娘会来知书坊?”
景萱望着那道身影越走越远,轻轻摇头。
知书坊的话本有一小半是她写的,尤其是这两年,写得越来越多,但除了亲近的这几人,旁人不知道知书阁是她的。
她也想不通孙仲为何会来这里找她。
确定人没影了,景萱离开窗边:“走吧,去云酥轩。”
云酥轩离这里不远,来都来了,就当犒劳一下自己。
为免撞见孙仲与人想看,这一次她没有直接前往,而是让兰心先去看看情况,她自己在陵水河畔先等一等。
已是下午,但天还很热,陵水河畔的人也不多。
景萱在附近找了棵茂盛的柳树歇阴,面向风吹来的方向。
看到桥上走来的瞬间,景萱楞了下,怀疑自己看错了。
她下意识背过身子,难掩嘲讽。
这人可真挑剔,相一个吹一个,这上京的世家贵族家脾气都好,他这样挑剔却还任自家姑娘同他相看。
孙仲看到景萱,面上一喜,快步来到景萱面前:“为何假装没看见我?”
景萱只好假装惊讶:“真巧,约了人?”
总共相了三回亲,就被她撞见了两回,孙仲不得不感慨自己的运气。
孙仲:“我来找你,先去知书坊碰了碰运气。”
景萱不愿承认她知道,故作不解:“你找我做什么?”
微风拂过,吹动姑娘的披帛,漾起桃粉色的涟漪。
孙仲:“我想问你,为何要为最新的话本安排那样的结局。”
景萱惊得眼睛都睁大了,明亮灵动的眼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知道她写话本的人只有兰心与知书坊的管事,这两个人不可能出卖她,难道是被大哥猜到了,才透露给他的?
可是,大哥才不是好事之人。
景萱有点心虚:“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孙仲:“你从三年前开始写话本,之前你突发急症,景兄临时叫我去给你看病,我看见过。”
景萱:“!”
他都看到了,岂不是意味着大哥也有可能知道了?
回想起自己都写过些什么,景萱尴尬得不得了,强撑着解释:“你误会了,我那时只是写着玩,后来根本没写了。”
孙仲就说出了她的化名,并一口气说出了景萱写过的那些话本。
否认不了,景萱有种公开处刑的羞耻感,恨不得跳入陵水河算了。
短暂的羞耻过后,她突然反应过来,他这个看似道貌岸然,竟然会看这种读书人认为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再说偷窥的人是他,明明他才应该感到羞耻。
想通这一点,恰好看到兰心回来了,景萱挺直腰杆:“你爱看不看,我走了。”
好不容易碰到人,孙仲不想景萱离开,跟着她:“我并非是在为话本里的公子开脱,倘若他知晓公主的心意,他们绝对不会分开。”
当初写话本的时候,景萱的确是因为自己的心境有感而发,将故事里的公主代入了自己。
心里漫上丝丝缕缕的苦涩:“凭空捏造的故事而已,哪里值得你跑一趟,你若不满意,换个别的看就是了。”
孙仲快走一步,挡在景萱的前面:“我的确不满意,公主凭什么将一切藏在心里,不让那世子知晓。再说了,这世间好大夫千千万,为何非要给她安排一个庸医。”
景萱无奈,给了他一个白眼:“不喜欢就别看,谁求着你了。”
书是她的,他挑三拣四算哪门子道理。
孙仲低头看向气鼓鼓的人,认真道:“可我希望改变他们的结局,就像改变你我的结局一样。”
景萱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孙仲,这跟他们两人有什么关系。
“阿萱,”到了这一步,孙仲不再缺乏勇气,“之前是我太过软弱,不敢直面对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