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倒数计时器(70)
池昭像是卸力一般地,认命地点了点头。
池昭背对着江怀序,趴在沙发上。
他的手慢慢撩起身上的棉质睡衣。
只要她害怕,他就会放下衣服,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他提着气,衣服被他卷起来,露出背后触目惊心的伤口。
江怀序抑制不住的猛地吸了一口气。
他的后背宽阔结实,带着难驯的野性,每一块肌肉都像是雕刻出来的一样漂亮。
只是伤口实在是太多了,陈年的深刻刀疤排列整齐,在这些救疤上覆盖着新鲜的烫伤*七*七*整*理,伤口因为先是沾了水,后又被毛巾随意地擦拭干净,还有些发红发肿,这样狰狞的印记,一直从肩颈蔓延到腰间。
背对着他的池昭猛地闭上眼睛,像是被宣判了死刑,果然是很丑,吓到她了。
他慌乱着想要放下衣服,却被江怀序按住手。
“怎么这么严重,你果然根本就没打算处理!”江怀序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
这个人怎么总是这个样子,看起来又强壮又强势,但根本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总是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的,让人心疼。
可恶!太可恶了!
必须成为自己的的男朋友,让她好好管管!
池昭有些惊诧于她的愤怒,因为这实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他不处理也是觉得没必要,一个小烫伤而已,没两天就会自己好。
他回过头,对上一双出奇愤怒的眼睛。
江怀序气的脸颊鼓鼓的,脑袋上一撮头发因为没有好好打理,有些乱糟糟的立着,像他大学时候玩过的一个游戏,红色的小鸟被弹弓啾啾啾地打出去,打到绿色的猪头就算赢。
小鸟脸红红的,头上立着一撮呆毛,和她一模一样。
江怀序看他还笑,气得伸出一根手指头想要戳戳他,却发现自己都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但这些都是因为自己,才受的伤。
他不但不怪自己,还反过来哄着她。
满眼的愤怒又转为心疼的难过,他对自己越好,自己就越是委屈地想要流眼泪。
池昭怎么这么好呀。
根本就没办法不喜欢他嘛。
“怎么要哭了。”池昭看着她通红的双眼,慌忙坐起来。
他不想她觉得愧疚,也不要她被愧疚绑住。
她只要一辈子健康、平安、快乐。
“不痛的,一点也不痛。”他有些无措地重复着这句话。
江怀序将头底下,吸吸鼻子,说话也瓮声瓮气地:“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么不爱惜自己。”
她不想在池昭面前流眼泪,自己总是在他面前这么脆弱。
但他应该不喜欢这样的人吧,池昭这么坚强勇敢的人,应该喜欢那种和自己一样的女孩。
可明明自己平时也很坚强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总觉得委屈,一点点小难过都会想要流眼泪。
“没有不爱惜。”他声音轻柔,刚刚还刻意佯装的严肃全部土崩瓦解。
他是那只被小鸟打倒的猪头,小鸟总是能赢。
池昭捧起她的脸,小小一张脸,他一只手就能盖住,眼泪汪汪的,脸也红红的,看起来好不可怜。
他看了看自己粗粝的手指,起身找了一包抽纸,给她擦眼泪,明明已经很轻很轻了,被擦拭过的地方还是红了一片。
要买更柔软的纸巾才是。
不对,不应该让她再流眼泪了。
“真的只是小伤,看起来吓人,但其实一点也不疼。”
江怀序抽抽噎噎地:“那你趴回去让我上药。”
池昭怕她又哭,只好老老实实地趴回去,在沙发上好大一个,但乖的像只大狗狗。
江怀序拧开烫伤膏的盖子,小心得用指甲挑出来一点:“我轻轻的,你痛一点要跟我说哦。”
怕他忍痛,江怀序重复了一遍:“一定要说哦!”
她动作轻地不能再轻,像是毛茸茸的小猫用爪子按到他的后背上,混着她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背上。
他的牙关咬紧,额角的青筋一鼓一鼓地跳动着,但唇边还是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闷哼。
听见他声音的江怀序被吓得一哆嗦,手上的动作顿住:“痛了是不是,对不起哦,我再轻一点。”
她动作放得更缓,柔软的指尖带着清凉的药膏轻轻的擦过他的背后,温柔得简直像是在抚摸。
不能再涂了,但他怕江怀序又哭。
池昭的声音暗哑:“上快点。”
“是很痛吗?”江怀序在她旁边探出脑袋,神色关切,自己却心思龌/蹉下/流。
“痛,很痛,所以快点。”
江怀序小声地“噢”了一下,气都不敢喘,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终于涂完药了,江怀序站起来嘱咐:“不可以沾水,晚上睡觉也要趴着睡,明天还要上药噢!”
明天还要这样。
池昭起身的动作僵住,点了点头,装作若无其事地把她送出去。
他来到洗手台,用冷水狠狠抹了一把脸。
水流进眼睛,刺着他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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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一盆水泼到他的脸上,池昭被绑在柱子上,从昏迷中醒来。
脸上带着疤的男人拿着一炳锋利的刀走过来,冰冷地刀尖被他恶狠狠地拍在池昭的脸上,接着刀疤男动作快速地用刀尖狠狠戳进他的膝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