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他说有惊喜的份儿上，可以忍忍。

“丢雷老母，你两口子搞什么？”程玉最近和粤语老板打交道，口音不自觉地被带偏，“一个喝奶，一个滴酒不沾，酒吧是这么胡闹的地方吗？满上！”

宋也缃笑而不语，凑在程玉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接着程玉就不再为难，让宋也缃换了汽水。

“你说什么了？”尹西好奇地凑过去问。

“你猜。”

他延续了欠扁风格。

尹西不再管他，准备去池子那边蹦会儿，还没行动，就发现一个妹子急冲冲地走过来，目标正是宋也缃，看好戏的心思起来，尹西把屁股放回了原位，然而妹子身形一扭，直接对她说：“小姐姐，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尹西一脸懵逼地指着自己。

妹子坚定地点点头，凑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尹西瞥了眼桌上的旺仔，对宋也缃投以无奈的眼神。

“她让我帮忙驮她朋友。”说完之后，尹西跟着妹子离开往二楼卫生间走。

妹子的朋友喝醉了死沉，她们都是第一次来酒吧，压根不敢找其他人，环顾一圈才找到尹西。

理由是：在酒吧喝旺仔的，能是什么坏人。

尹西哭笑不得地上了楼，将她那位朋友拖出来，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得知妹妹们也是电大学生后，还提醒早点回去睡觉，好赶早八，被妹妹认为是魔鬼的低语。

学妹们怪可爱，尹西也多聊了几句。

“学姐……”学妹开始欲言又止，“其实我叫你过来，不全是为了这个。”

尹西脑中闪了一下，“嗯？”

“就是我那个朋友，他想加你一个微信，喏！”学妹顺手给她指过去，“就门口那个。”

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靠在墙上的小男生立刻跑过来，脸上挂着腼腆又激动的笑，和尹西打招呼。

只是——

尹西余光落在刚才的方向。

宋也缃双手搭在围栏上，似笑非笑地和自己对视。

还真是……

尹西嘴角的笑意加深。

“学姐，可以吗？”

尹西回神，看着面前的学弟，露出招牌式的微笑，“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

处理完这边的事之后，尹西大步流星地朝宋也缃走，他自然地转身，和尹西并排前行。

“怎么拒绝的？”

尹西偏头，“你不该问我是拒绝还是同意吗？”

他轻笑，眉宇间的笃定和从容是无形的魅力，这是其他人无法比拟的。

“男的都快笑不出来了，这是同意我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切！”尹西不屑地摆手，“没意思。”

“说实话，我以为你会同意。”

上上下下的楼梯难得空无一人，他的声音清晰到失真。两人沉默的对视了几秒，又一齐笑开。尹西锤了他胸口一拳，两人笑笑闹闹的下楼。

“刚才那妹妹的Wigman做的不错，我一开始还真没往那方面想。”

“要不说你好骗呢！”宋也缃揽着她的腰，一把把她带进怀里。

“你早就猜到了？”

宋也缃丢给她一个“不然呢”的眼神，“没有第二种可能。”

“受教了。”尹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而后又后知后觉地有些懊恼，“那我之前给你做Wigman，岂不是都这么尬？”

宋也缃将她上下打量，给出评价，“没有，你好一点儿。”

不管是真心还是谎话，尹西听着都挺开心。收到了宋也缃的“惊喜调酒”后，两人开车回家。

喝了酒的尹西兴奋地睡不着，对电影也没想法，拖着宋也缃去书房，让他给自己讲课。像个小学生一样乖乖坐好，尹西脑中想起，“你和程玉说了什么？”

“真要听？”宋也缃不疾不徐地翻出金丝眼镜带上，吊儿郎当的视线一下锐利起来。

“听！”

“我说——”宋也缃扶了扶眼镜，“长夜漫漫，喝了酒硬不起来。”

尹西震惊，“一点儿都不行？”

“应该，总归是没有平时那么硬朗。“

尹西嘴角抽了抽。这些词发明出来，都没想到有天会被他这么用。像是打开了奇思妙想小课堂，尹西又问了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画风逐渐变歪。

“……长度影响是最低的，持久和硬度更重要，最终的决定因素，还是技术。”

“所以这个可以提高？”尹西若有所思，“所以那些吃星球杯不用勺的人……”

宋也缃邪笑着，点点头。

尹西以后无法再直视这个零食了。

“大餐”吃完，一阵空虚感传来，尹西想着，坐在书桌上，问了一个很俗的问题。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宋也缃犹豫了一会儿，摘下眼镜，仰头和她对视，“我说是一见钟情，你信吗？”

“不信。”

他手撑着下巴轻笑，尹西无语，“这话你自己说说，你信吗？”

“信。”他语气笃定，“《爱的多重奏》看过吗？”

脑海中飘过一句话，尹西意识到他想要说什么，撇撇嘴，“那和你说的也不是一个意思。阿兰·巴迪欧说：对一个人的兴趣始于一个偶然的瞬间，真正爱上却是触摸永远。”

“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产生兴趣”这个行为本身，就是沦陷。”

尹西盯着他，心里莫名升起一阵恐慌，嘴唇抿了又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憋了半天说：“你现在信誓旦旦，万一三个月都没撑过，就分手了怎么办？”

“那就分手呗。”

尹西心里一咯噔，本能地抗拒感出现。很快，她唾弃自己这种既害怕承担，又害怕失去的双标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