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们在找这种东西，肯定不会不清楚这情况吧？”

“我们还怀有期待，指望您这样老道的商人，手里能压着点积年的存货呢。”伊桑笑笑。

“我要有存货，”老库克笑了，“就匠神协会现在这收购价格，我也早卖空了。”

伊桑不慌不忙，“要是我出的价比他们更高呢？”

老库克谨慎地看他们一眼，说，“我们过去另一边谈吧？”

临近过节，光顾这地下卖场的客人也比平时多了，三三两两地在货架前挑选商品。

老库克摆了个写着“暂离”的木牌放在柜台上，领着两位顾客来到卖场后的一间小茶水室。

欧也妮也跟进上来，手脚麻利地上手就去烧水泡茶。老库克瞅了她一眼，默认她不用避嫌。

“我没有不可对人言的事情，”老库克说道，“你们若有需要，可以自行设置隔音的法阵。”

“看来，我若没准备这个法阵，”伊桑无奈地笑道，“老板您也不打算推心置腹地和我们说话了。”

他环视了下这间茶室，打响指般弹出了一枚香料，火信子一擦就点燃了。欧也妮能看见他藏在口袋里的法阵涌动出法力的光芒。

轻盈的蓝光随之罩在了墙壁的边角上。

老库克也不废话，“你们出价多少？”

伊桑掏出拇指粒大小的一粒黄金，“这种纯度的黄金，换等重的矿石。”又补充道，“有多少换多少。”

黄金啊。欧也妮快速心算起来。

龙墨石的密度比黄金小很多。当初老猎人杰拉德随手抓给欧也妮的见面礼，她手掌都拢不住，折算下来也值两三粒这样的黄金了。

这出价足以让老库克动容，但他对金子的成色还有些疑虑。

伊桑笑着将金粒抛给老库克。老库克捏了捏质感，从桌底拿出一小罐酸液来。

这间茶水室本就是谈大宗时才用得到的，各种可能用到的器具都准备得很周全。

老库克将酸液刷到金粒上，液体在黄金表面滑过，没有发生任何反应。

他用软布擦了擦金粒，又拿出柄小秤称重，目估下体积，对纯度就心中有数了。

老库克将金粒递还给伊桑，试探着笑问道，“我听说过，有群泛信者找到了传说中的黄金乡，莫非是真的？”

伊桑没有收起金粒，就将它摆在了身前的桌上。那动人的光辉，映得人心亮晃晃的。

“严格来说，我们不算是泛信者，”伊桑答道，“我们有着固定指向的信仰。”

“其次嘛，黄金乡只是个传说。”他否认道，“我们在追寻乐园的路途中，偶尔会循着错误的消息走上岔路，是会找到些与乐园相似但又相异的地方。”

“可惜，那里并不是乐园，也不是黄金乡。”

听到他再提起乐园，欧也妮不由心中一动。

黑龙巴哈姆特的栖息地，那段隐藏在黑森林天地间的旧世界残片，安宁平静，生息繁荣——会否也部分符合吟游诗人对乐园的定义呢？

“虽说结果令人遗憾，好在，那些意外发现，对我们在常世的生活还是有所助益的。”

他答完老库克的问题，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黄金粒巍巍不动，放着光芒。

“不瞒你说，”老库克沉稳地坐回椅子上，背往后靠，“我这里确实没有存货了。”

伊桑毫不意外，笑容不改。

“但您与过去的货源还保持着联络吧？”既然老库克请他进茶水间坐了，他就不担心这有做不成的道理。“价格不到位，自然是进不到货的。”

“若价格够了，瞒报，折损，总有些方法从匠神协会的眼皮子底下扣出些货来，不是吗？”

“既然你也知道其中关窍，就该明白这事不能做得过火。否则矿区那边落不着好，你这边渠道也断了。”

“你们说有多少收多少，”老库克说道，“但这门做不做得成，能给你们多少的量，现在都说不准，得我去和供货商那边谈。”

“这金子，”他点点桌子，“是给货主的价格。我得另收一成的利。”

这是在抬价格了。

伊桑只犹豫了一瞬，就说，“好。”

看来这种决定还用不着他那冷若冰霜的管账人出面。又或者他们出门前早就约定好了能接受的价格浮动。

“您尽管去谈。”

抬价没能逼到对方的心理底线。

但老库克做了这么多年，稳字当头，能以满意的价格拿下就不再多贪心，这才是经商的长久之道。

对方的干脆利落，令他也爽快了不少，“行，那我也和你透个底。供货商那边的情况我多少知道些，他能挤出来的货量也不多。”

“匠神协会去年收购到的矿，有三成是他供的货。”老库克用手掌比了个数字，“今年能匀给你们的，最多也不可能超过那个量的百分之五。”

前面的姐弟二人，明显对市场情况很熟悉，立即就估出了大致数目，面上现出喜色。

伊桑又追问道，“还能更多些么？价格多少都不成问题。”

“难喽，”接下这笔大，老库克也很高兴，答道，“再往上，就不是价格的问题了。”

伊桑正是知道困难，才提出可以再加价。见事情不成，也不过多纠缠，和老库克愉快地签订了前期协议。

欧也妮坐在桌尾，左看看老库克，右看看那对姐弟，等到双方都在合同上签好名，并用法力气息激发了契约法阵后，她才开口说道，“其实，我也知道从哪能弄来龙墨石唷。”

欧也妮（搓手手）：卖便便，赚大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