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郁净开口时，语句却完全变了。

“我来找他……”郁净的声音带着嘶哑，脸上惨白一片。

倾盆大雨挡住了蒋千昭的视线，他并没有看见郁净的脸色，也没有察觉到郁净的异样。

“郁净，他是谁？”蒋千昭的声音带着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他看出了面前的alpha与郁净过于亲密的举动。

“我是他前夫。”维尔希微微一笑，用大半个身体挡住了郁净，视线在郁净脸上顿了一顿，又将目光转向蒋千昭。

延西将军，抓到你了。

蒋千昭猛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力道之大连指尖都在泛白。

郁净眼睛猛地睁大，他想摇头，想说不是这样，可动用最大的意志力，不过只是动了一下手指。过于细微的弧度甚至连自己都没看见。郁净看不清楚，但维尔希可是将蒋千昭目前的反应看得清清楚楚，面具之下，他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等这一天真的很久了。从绞杀计划，延西的部下异动时，维尔希便将目光放在了整个西塔国，最开始因为郁净注意到了蒋千昭，到了最后利用自己的部下传递假消息，没想到真的把蒋千昭抓到了。

不过如果不是因为郁净三番五次地扰乱计划，他早就发现蒋千昭的破绽了！

维尔希放出了alpha的强大信息素，又用手重重揽着郁净的腰，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小郁应该跟你提起我吧？”

“不过，没提过也没关系。”维尔希接着道，“感谢你这段时间对于小郁的照顾，现在，我要把他接走了。”

郁净怒目瞪着维尔希，维尔希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像是之前很多次那样。

蒋千昭没有说话，事实上，他已经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反应，像是有一股无名的情绪，霎时间涌上了他的全身，又重重占据了他心脏的高地。

但他面上没有半分显露，他动了动有些发麻的指尖，泄出一声轻笑。

“郁净可从来都没和我说起过你，你又是从哪个地下冒出来的。我是郁净法律上的alpha。”蒋千昭刻意咬住了几个字眼，此刻他的眼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红色。

“法律？什么法律？”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鹰嘴面具发出几声怪笑。

“小郁，你不会还没有告诉你的这位alpha，你不是西塔国的人吧？”

维尔希！你疯了！郁净心中一惊，他猛地抬头，看向维尔希。他的身份在西塔国除了皇帝知道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而维尔希竟然就这样直接透露了他的身份！

他到底想做什么！？

蒋千昭瞳孔骤然收缩，他不是西塔国的人？

“郁净，这是真的吗？”蒋千昭的声音带上了些许嘶哑，隐藏自己的身份到别的国家是一件很忌讳的事情，因为这种人，大部分是间谍。

看着蒋千昭的反应，维尔希便知道自己赌对了。相处了十几年，他是最了解郁净的，郁净这样的人，从幼时的天之骄子到现在，他经历过数不清的阿谀奉承和背叛，最珍贵的就是身上的那点真心，他赌郁净还没有完全信任蒋千昭，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他。

只要郁净不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蒋千昭，那么蒋千昭一定会以为他是间谍，包括潜伏在蒋千昭身边，都是别有用心。

与郁净待的时间太久，以至于蒋千昭都忘记了最开始他找到郁净的目的。

重重猜测再一次在脑海之中全部浮现，如果郁净根本不是西塔国的人，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他隐瞒身份来到西塔国，再和蒋英联手除掉自己，因而蒋英对待郁净的态度才是那样的耐人寻味。

因此郁净的地下赌场才能开那么久，因为郁净的背后有最大的靠山，那个靠山是西塔国的皇帝，那么郁净一直以来所谓的向西塔国皇室报仇，只是为了掩盖他们身后交易的障眼法而已。

这个想法让蒋千昭浑身上下的血液仿佛被冻得冰凉，理智告诉他这一切只是猜测，还并没有切实的证据。

蒋千昭目光再次看向了郁净，这一次，他想听郁净的任何解释，哪怕郁净说一句不是，他都会信。

一秒、两秒、三秒钟过去了，正当蒋千昭以为郁净都不会开口时。

“我……我的确不是西塔国的人。”郁净闭上了眼睛，恍惚之间他好像听见了什么碎裂的声音，自己一直以来尽力隐藏的秘密，就以这样的方式血淋淋地展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蒋千昭沉默了，郁净的反应像是撕碎虚幻泡沫的最后一击，打碎了他关于自己和郁净未来的所有幻想。

“我不能放你走。”蒋千昭眼眸渐渐冷了下来，没人知道他此时心中是怎样想的，只有一个念头支撑着他即将摇摇欲坠的理智。

那么这么长时间以来，那些心照不宣的暧昧和关心，都是带有目的的吗？是他已经发现了自己延西的身份，想要接近自己，然后再杀他一次吗！

“可笑，你自己问问郁净，他想要和你离开吗？”

两人的目光汇聚到了郁净的身上，此刻郁净脑海之中天人交战，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维尔希恶毒的用意，他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自己与蒋千昭彻底决裂。

也就是说不管他开始答不答应与“延西”合作，最终结果都会这样。

可此时郁净的一切行为已经被维尔希牢牢控制，他说不出任何一句解释的话语。

就在氛围渐渐变得焦灼之际，郁净忽然开口，说了两个字。

“三天……”这是他和蒋千昭说好的三天约定，他抬头看向对方，目光哀伤而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