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开趁机将自己的名片塞进了他的口袋里，笑着说：“一定要考虑啊~”

傅红雪走下楼时，叶开还站在窗户边热情无限地挥手：“下次再来啊~”

拐弯时，傅红雪看了看口袋，终于还是没有把叶开的名片扔到旁边的垃圾箱里。

傅红雪刚离开，叶开脸上温和无限的笑容立刻变为火山爆发的愤怒，但极好的修养只是让他板起面孔：“丁灵琳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工作时不要闯进来。”

“可是你下班了嘛。”丁灵琳嘟着嘴，不服气地说：“都说好了下班就陪我吃饭，亏我还期待了一天，你什么态度？”

叶开慢慢扶额思考：“呃……我忘了……好了好了，我请客行了吧。”

“那你还好意思骂我！”丁灵琳跳起来：“算你识相！”

第3章 第三章

叶开回到家时已经累得东倒西歪了，大小姐的功夫真不是盖的，一顿普普通通的晚餐又是烛光又是西餐又是月下散步一直折腾到十一点，若不是早就答应了她会奉陪到底，叶开真想借口溜掉算了。

什么也不想，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叶开决定还是先烧壶茶，然后把房间收拾一下……至少，房间里已经脏乱到他只能坐在沙发上的地步了。

有句话怎么说？计划赶不上变化……

电话铃声响起时叶开有瞬间的错愕：十二点？午夜电话？

但还是接起来，轻快地说：“你好，我是叶开。”

电话里一片沉默，静到能能听见一些轻微的呼吸声。

恩？是丁灵琳在开玩笑？

叶开马上打消了这个想法，那个大小姐不是经常说十二点前不睡觉不利于皮肤吗？

那就是……

“小傅？”叶开试探着：“红雪？”

电话那头还是沉默，叶开很有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才听见傅红雪的声音：“不要这样叫我。”

叶开能想象对方微微皱起眉毛，有些懊恼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哦，没关系，‘小红’或者‘小雪’怎样？”

“傅·红·雪！”声音很用力，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

啧啧，生气了？真经不起逗。

叶开觉得更有趣了，笑嘻嘻地说：“好吧，你是来继续白天的话题吗？”

电话里又是一阵沉默，傅红雪的声音再次响起时，有些漫不经心：“应该是……吧”

叶开坦率地说：“那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你有没有看过死人？”傅红雪突然有些莽撞地问。

不是没料到会是类似的问题，叶开不急不慢地回答：“见过，我父母，他们是同时去世的。”

“……抱歉。”傅红雪顿了一下，说。

“没关系，那是一场糟糕的车祸。”叶开的声音柔软欢快，好像永远不会被外力影响。

傅红雪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轻轻地说：“我没有父母……也不知道他们是谁。”

“我只见过其他人死亡，见得太多，而且我都不认识他们，连样子也记不清楚了，只记得他们都死了……”

叶开静静地问：“那么，你在害怕什么？”

“害怕？”电话另一端的人似乎吃了一惊：“不，不，没那回事，我不害怕。”

说谎啊，明明就是害怕。叶开无声地笑了笑，并没有强行争论这个问题：“你看过他人的死亡，

然后呢？”

“然后？”从傅红雪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他对这个问题很困惑。

叶开不得不继续说：“我想，看见这么多人的死亡一定是件很悲伤的事情吧。”

“也许吧……可是跟我没关系……”

“那么，发生过什么让你记忆犹新的吗？”叶开决定稍微引导一下这场听起来随时都可能结束的谈话。

“记忆犹新……”对方似乎在用力地思索着，捕捉每一线思维：“没有，似乎没有……”

虽然没有深刻的记忆，但所有的记忆全部都留下了影响？听起来真是棘手。叶开静静地思量着怎

么继续引导。

傅红雪却突然自动自发地说：“你好像还没问我和7·15案子的关系……”

“我在等你能够适应我的谈话方式，你想什么时候说都可以。”叶开说。

又是一阵沉默，就好像傅红雪已经睡着了一样。

叶开不打算出声打扰，他知道现在是决定性的时刻。

“唔……下次，下次好吗？”傅红雪有些不安地问。

“没关系，这个谈话是由你来引导的，你可以决定一切。”叶开柔和地说。

“那，再见。”傅红雪说再见时有些生硬，可能不太习惯跟别人进行这么长时间的对话，却出于礼貌又不能突然挂断通话。

“再见，早点休息啊~”叶开轻快地说。

“你，你也是……”有些结结巴巴的声音，好像更不习惯这样的对话了。傅红雪猛地按断了通话。

叶开带着笑容在沙发上打滚：“有趣，太有趣了！！！”

他抓起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嘿嘿，路小佳，接电话啊！”

路小佳的声音万分愤怒，恨不得变成怨灵从电话那端爬过来掐死他：“十二点，十二点打电话！叶开你这个疯子难道又在哪里喝醉了？！”

“路小佳，我把去外地学习的机会让给你好不好？你代我去吧。”叶开心情很好，不理会路小佳的怒火。

“啊？怎么了？你不是很期待这个机会吗？”路小佳有些吃惊，要知道为了这个学习机会，叶开天天往他导师李寻欢家跑，跑到最后堂堂李教授一看见他这个学生就恨不得挖个坑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