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夏泽笙不在意呢？
秦骥按了桌上的呼叫铃：“一涵，进来送客。”
*
许巷怔怔地下楼，走到停车场，正准备开车离开的时候。
警车已经来了。
警察出示了证件，问：“许巷是吗？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
就像夏泽笙说的那样，夏泰和的清算不需要许巷操心，在不雅视频扩散这件事官方做了通告，并确定了其中的人非夏泽笙后没多久，泰和集团就出现了剧烈的动荡。
先是证券会就泰禾集团的违规操作下了红牌。
接着泰和的项目出现了坏账，税务及审计直接驻场调查。
很快，夏泰和就因为一系列经济问题，被戴上了一副手铐，跟许巷也算是有了同一个归宿。
泰和娱乐旗下几个艺人接连出现问题，尤其是童鼎对泰和娱乐打击极大，总部集团出现问题后，几乎是转瞬间，就已经资金链断裂，下面的经纪人和制片人四散，连接盘的都没有。
借着做空泰和集团，秦骥其实也从中获利不少，暂时缓解了骐骥国际遇到的危机。
不久后，夏泽笙在财经新闻热搜上看到了泰禾集团整体打包折价贱卖，而并购方则是天禧集团。
没记错的话，这是臧鸿禧直接担任董事长的集团公司。
夏泽笙百思不得其解，问秦骥怎么回事儿。
秦骥含糊地提了一嘴。
“当时你从泰和娱乐走，夏泰和提的条件就是要我帮忙引荐外公。他心心念念要跟天禧集团合作……我劝过他了。”
“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怕你生气。”秦骥很严谨地措辞。
夏泽笙想了想。
求仁得仁。
这大概也算是一种“合作”吧。
*
夏泽笙在年前带秦骥回了一趟老家，见了还剩下的那几个兄弟姐妹，各自都安好，生活普通却稳定。
他那个不省心爹早就没了，也算是让大家省心了。
回来的路上，秦骥开车，夜色降临的时候夏泽笙睡了会儿，等醒来，天色暗淡，秦骥正单手拿了张薄毯子要给他披上。
夏泽笙忽然问：“秦飞鹏，你父亲，我还没见过他……”
秦骥一顿，说：“在秦公馆。”
夏泽笙沉默了一下问：“……还活着吗？”
秦骥说：“只是活着。”
他的回答有点怪异，但是第二天早晨夏泽笙被秦骥叫起来，在雨中前往后山湖泊旁那个二层小楼后，他就明白了秦骥的意思。
秦飞鹏躺在病床上，枯瘦的像是老树的藤蔓，如果不是呼吸泵在推挤氧气进入他的身体，几乎看不到明显的生命体征。
“我是不是应该改口叫爸爸？”夏泽笙低声问。
“不用了，反正他也听不见。”
秦骥进来后表情就变得很严肃，紧紧抿着嘴唇，盯着床上的人。
消毒水的味道让这里变得压抑。
“走吧。”秦骥轻轻说。
夏泽笙点了点头。
下楼的时候，夏泽笙看秦骥跟医生说了几句话，然后在一些材料上签了字。
出来后，空气顿时清新了起来。
秦骥的情绪一直不太好，于是夏泽笙陪他安静在湖边站了一会儿。
“他这样很久了……”秦骥突然开口，“开始还能有些意识，认识我是谁，后来就不太行了。偶尔清醒的时候，就会下意识拔管，这里有监控，护士也很警惕，没有让他成功……几年了，就拖到现在。”
“我本来的计划是让他一直这么活下去。因为听说人在ICU里深度昏迷的时候还是有意识的。如果他有意识，大概能够理解，母亲当初经历过的地狱是什么样子的感觉。只是现在觉得没什么必要了……”
秦骥吸了口气。
“因为他在地狱的时候，我也并没有解脱。”
*
在这一天晚一些的时候，下了雨。
秦飞鹏去世的消息跟着这场雨一起被后山的医生送了过来。
早晨拔管后，秦飞鹏又坚持了几个小时，很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为他糟糕的一生画上了一个没人在意的句号。
秦骥在自己房间里待了一会儿，直到夏泽笙亲吻了他，舔舐了他被翻出来的旧的回忆。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个尾声就结束。我继续去写
◇
第73章 漫长余生【正文完】
接下来的日子变得忙忙碌碌又琐碎。
夏泽笙新戏开拍，牧晟还是忠于职守扮演备胎角色，两个人在片场各种亲昵照片传出，闹出了不少假绯闻。
秦骥多少有些吃味，但是他这边忙得不行，抽不出时间去现场探班。
骐骥国际因为之前做空泰和而获利，并且瞅准了国际局势动荡，起死回生。秦骥乘胜追击，打下了不少天禧集团的业务板块，一时之间让臧鸿禧捉襟见肘。
就像是当年他吞并九霄一样，再过些日子，天禧集团也许会走上一样的路。
*
新一年的三月，秦骥生日。
他向来不过生日，夏泽笙也知道原因，早早回家陪他。
秦骥情绪倒是还稳定，给夏泽笙还有自己收拾了两套肃穆的黑色西装，又在花园里摘了一捧臧姚最爱的白色姜花，便带着夏泽笙去了金钟公墓扫墓。
臧姚的墓地在湖边，没有墓地，也没有墓碑。
她的骨灰被埋在了一棵榕树下，经过这些年的生长，榕树已经开枝散叶，长成了一簇。
巨大的树冠下，有一把双人大理石椅子，面对着湖泊。
秦骥带着夏泽笙去的时候，阳光正从榕树枝叶间探下来，晒得椅子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