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阴郁万人嫌早死的白月光[穿书](264)+番外
庄曜好奇地问庄怀瑜,说,“敛哥怎么还跪着呀?都跪了这么久了,他想要什么的话,不难的话,我们就满足他一下不行吗?哥哥,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帮帮他嘛。”
于是,庄敛终于得到了江予的骨灰。
拿到江予骨灰的那天,天在下雨,初冬的雨冰冷刺骨,寒意仿佛撬开骨缝。
身后殡仪馆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庄敛捧着沉重的花梨木骨灰盒抬起头,任由冰冷的雨落进眼中,又从眼角流出来。
花梨木骨灰盒被护在怀中,没有淋到雨。
黑白照片上,漂亮干净的少年无声地对着镜头笑得温柔羞怯,好似正看着最心爱的人,仿佛下一秒就会倾诉他的爱意。
他们一起长大。
江予这么温柔、善良,那么可爱,那么美好,他那么珍视他,他只想把他从泥淖中拉出来,他原本想带他回家,却因为他悄无声息死去。
他什么都做不了,连他的骨灰都只能因为罪魁祸首随口的一句话才能拿到。
他为什么不恨。
“宝宝。”庄敛的衣服被雨水完全打湿贴在身上,呜咽声很快被雨幕冲散,“对不起,宝宝,对不起……”
他带着江予的骨灰回去了他在西城区住过的地方。
但很快,庄家担心庄敛会伤害庄曜,将他转到了偏僻的小城高中,派人严格看管让他无法靠近申城半步。
江予的家人铺天盖地地发寻人启事找他,就连他在的这个小城,也满大街小巷都能看见他们投放的寻人启事:“小宝,爸爸妈妈和哥哥都在等你回家。”
庄敛会在这些寻人启事面前站许久,一遍一遍地听,一遍一遍地看,一遍一遍被剜心,痛到指尖发麻,心理扭曲,恨意深入骨髓。
他将江予的骨灰盒放在卧室,一遍一遍地发誓不会放过那些人。
高考后,他的成绩被暗箱操作到了庄曜头上,庄曜顶替他去了国内最好的大学。
庄敛没有意外,带着江予的骨灰盒销声匿迹了一年,再出现时,江予的骨灰盒已经被他安置妥当,全身上下只有一条吊着一只小玻璃瓶吊坠的项链,以及一把被磨得锃亮的刀。
他疯狂报复庄曜和他身边所有护着他的人。
庄曜高考成绩作假、非法获得配型的心脏,以及他的身世都被他整理了证据放了出去。在放出去的同时,他带着刀出现在庄曜的生日宴。
但他还是失败了。
即使他放出去的证据足够证明它们的真实性,足够动摇这些人背后家族的根基,但他一个人,还是斗不过权贵。
庄曜被吓坏了,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双胞胎哥哥会疯狂报复他,他下意识扶着心口,忧虑地对那些人说,“敛哥是生病了吗?为什么……我和他是双胞胎呀。”
那些人为了不让他伤心,所以庄敛就“患”了精神病,将他送去精神病院“治疗”。
(2)
“庄敛。”绵甜干净的嗓音突兀地出现在耳畔,庄敛阖着眼,眼皮下的眼珠神经质地转动了几圈,没睁开眼。
“我好想你。”那道声音趴在他耳边甜丝丝地撒娇,“哥哥想小鱼吗?”
庄敛干燥苍白的唇瓣嗫嚅,眼珠转得越来越快,唇齿却仿佛黏在一起,让他无法吐出任何音节回应。
“你不想我吗?”耳畔那道声音没有得到答案,故作委屈,依旧缠着庄敛撒娇,十分鲜活,“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看看我?哥哥不喜欢小鱼了吗?”
喜欢。
宝宝,我喜欢你,我很想你。
庄敛急切地想,兀地睁开眼,把站在他面前的护工吓了一跳。
护工全身武装,连眼睛都挡在透明眼罩后。尽管庄敛被约束衣绑在病床上动弹不得,他依旧提起了十足十的警惕。
他原本弯着腰举着手电筒观察着庄敛,但在庄敛睁眼的刹那他就直起了腰,声音被闷在口罩后,有些冷硬,“吃药了。”
似乎永不见光的窄小空间中只有他和庄敛两个人。
没有那个人。
他已经死了。
死在了,两年前。
庄敛眼球转动一圈,呼吸略显急促,下颌紧绷,冷汗滚进眼眶,迫使他眨了下眼睛,脑子却冷静清醒。
他已经在这家精神病院待了两个月。这间“病房”放了一张病床,剩下的空间只能容纳一个正常体型的成年男人走动。
很少有人来,这间病房黑暗、死寂,他被绑在这张床上,像躺在江予的骨灰盒里,这个臆想总是让他目眩神迷。
“庄敛。”他又听见了江予的声音,他似乎发现了他的状态不对劲,这次有些担忧,“你要好好的。”
宝宝。
庄敛弯了弯唇,贪恋地闭上了眼,沉溺在幻听中。
在检查完他没有在口腔和喉咙中藏匿药片后,护工离开了病房。
在精神病院的日子很平静。
吃药,听江予说话,吃药,睡觉。
在庄敛进精神病院的第三个月,庄曜来看他,庄敛被转移到宽敞明亮的病房,庄曜的两个保镖忠实地守在他身边。
“敛哥。”庄曜蹙着眉心,看着庄敛身上的约束衣,斟酌着措辞,忧心会刺激到他,“你的……你现在………是清醒的吗?”
主治医生和护工站在离病床最近的位置,右手都插在衣袋里紧紧握着镇定剂和肌肉松弛剂,提防地盯着病床上的人。
庄敛许久不见光,面色很苍白,躺在床上幽灵鬼魅般盯着庄曜。
庄曜脸色微微发白,似乎被庄敛吓到了。
大概是庄曜在庄夫人的肚子里被抢了营养,出生时还因为被哥哥的肚脐绕颈濒死,他这些年身体不好,身高也远远比不上双胞胎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