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界爱情/清客入芳尘(22)CP
其中一个人影晃动着,消失在窗纸上。
李建树推开门,走到林芳尘边上坐下来,伸手想要摸她的脸,林芳尘下意识地往后一缩,畏惧地望着李建树。
李建树原本阴沉沉的眼神持续下沉,像是堕进了无尽深渊。
他掐着林芳尘的脸拖向自己,“是我打你的吗?是我用火烫你的吗?”
林芳尘慌乱地摇头,往后挣脱去。
李建树用力固定着林芳尘的头,声音阴恻恻的,“那你怕我什么?”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海叔打你,你妈根本看不到你,就我。家里就我会和你说话,会给你糖吃,我他妈对你不好吗?”
红肿的脸颊被掐得泛出青紫,林芳尘不敢大力地挣扎,压抑着控制不住地颤抖,“不要....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我的好?”
李建树把林芳尘的头扭过去,看到了脖子侧边的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烫伤,上面已经发出了水泡。
他的指腹压在上面,微微一用力,里面的脓水破开。
林林芳尘紧皱着眉头,眼尾泛红,痛到急促地呼吸着。
李建树把林芳尘甩到床上,从床底下的盒子中翻出一根细长的长针。
林芳尘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慌乱地往床脚爬去,想要逃离这个屋子,李建树拽着她的脚腕把她拉回来,按着她的脑袋压在床上。
“是不是最喜欢外面那棵树上的花?”
李建树用手肘压着林芳尘的脸不让她动弹,毫不犹豫地在水泡上落针。
“我让它永远长在你身上。”
“啊啊啊啊——————”
脖子上的颈肉体就脆弱,水泡破裂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一阵阵密集的疼痛落在上面,像是被炭火一次次灼伤一般。
林芳尘被压得不能动弹,她只能呜咽着哭泣着。
李建树扎得很慢,一针落下后,又反反复复地扎开,直到脖子上满是密密麻麻的血珠子,李建树才放开林芳尘。
“不要动,不然再扎一次。”
林芳尘眼角挂着泪,抽抽噎噎地不敢动。
李建树走出屋子,回来的时候,手上抓着一把黑乎乎的粉末。
草木灰被按在脖子上搓动,林芳尘死死抓着被子,脸上的泪痕已经被她抹干净了,泛红的眼睛再也不肯落一滴眼泪。
李建树抽出纸巾把剩下的草木灰擦干净,露出一片细小的图案。
全凭感觉的落针,勾勒出的线条并不顺滑,像是一条一条弯折的线拼接起来的一朵花,不规则,曲曲折折,连同延伸出去的‘枝干’也歪歪扭扭。
唯有中间烫伤的殷红,点缀着像是一朵凋落残败的花朵。
李建树抚摸着自己的杰作,眼中露出满意的神情。
“还不错,你一定会喜欢的。”
林芳尘看不到自己脖子上多出了什么,她唯一的感受就只有疼。
满身的疼。
林芳尘痛的有些累了,李建树后面说了什么,她都没听清,任由自己被困意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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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几天,林芳尘就像是个任人摆布的娃娃一样,被李建树关在屋子里,一日三餐饭都在床上吃。
腿上的伤已经开始慢慢地不怎么疼了,她也看到了自己脖子上多出来的‘花’,她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总之是不喜欢的。
这几天外面的鞭炮声不断,像是快过年了。
有时候林芳尘会跪在床上,透过窗户往外看,看不知道从哪里跑来泥里撒泼的狗,有时候也能看见路过的牛,荒草枯枝上伶仃叫唤的鸟儿,看天上飘得很慢很慢的云.....
和这里的日子一样,走得很慢很慢。
有一次看外面的时候,被李建树撞上了,李建树也没有生气,只是摸了摸林芳尘的发顶,轻轻地问道,“你想出去?”
林芳尘摇头。
她知道自己出不去。
这片花玻璃后面是她能看到的最好的世界。
原本澄澈的目光,渐渐变得木然,死潭一般没有了波澜。
自己的柴房没有了。
只有出不去的李建树的房间,出不去的院子,或许以后还有出不去的新家。
她开始睡不着,她觉得是因为自己把糖纸送出去了,于是她向李建树再讨来了几颗糖。
李建树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做,直接扔给她了一把糖。
也就六颗糖,来来回回地数,反反复复地念,还是睡不着。
林芳尘不明白自己怎么了,为什么睡不着....
晚上,月亮从外面窗户打进来,林芳尘就抬头看着月亮,细细弯弯的一弯,在花玻璃上流转银白色的流光。
林芳尘迷迷糊糊地正要睡去,外面的院子里突然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睡意消散。
李建树推门进来,走到林芳尘的身边,他似乎特意刮了胡子,穿了身不常穿的新衣服,神情似乎温柔的像是落在雪上的银光,让人发寒。
“新年到了。”
林芳尘这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第二年了。
江清也一定在过年吧。
林芳尘闭上了眼睛,小腿上的灼伤好像又开始疼了,她蹙着眉,仿佛受着莫大的痛苦。
李建树蹲下来,轻声问道,“怎么了?”
林芳尘摇着头,死死咬着牙不出声,她说不出自己哪里疼,她觉得全身都疼,疼得厉害。
“告诉哥哥怎么了?”李建树抚摸着林芳尘的惨白的脸颊,“不怕,哥哥不会让你去别人的家的,别怕。”
李建树温柔得不像话。
可是李建树越温柔,林芳尘越觉得他陌生,甚至比以前更恐惧李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