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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阳高照(22)

作者: 单寅 阅读记录

梁飞羽行至我身边,满脸疑惑道:“教官?怎么回事?”本是他好奇询问之举,落在苏岑眼里,活脱脱的质问女友前任的套路,我无语苦笑看着梁飞羽:“一会儿给你讲一个长舌妇的故事。”他再不语,看着我和苏岑二人满眼恨意的盯着对方。“哼,哪能比得上您啊,约会都要登高望断天涯路,来个人约黄昏后,追求意境煞费苦心啊!”我把煞费苦心挤出牙缝,重重的道。梁飞羽轻笑道,惹得刘怡萱掩嘴偷瞄苏岑的反应,我知道此时自己的表情很欠抽,但是心里爽啊。“粗鲁还真是适合你。”苏岑语调平缓,却是黔驴技穷的只骂我粗鲁,我破口大笑:“人身攻击就是示弱的表现哦,苏同学。哈哈哈,笑死我了”。我看着苏岑满脸的怒意无处发作,再看看梁飞羽满眼的支持,笑得直不起腰来。梁飞羽笑着牵了我的胳膊:“你慢点,笑成傻帽而怎么办。”“我可不敢觊觎那个头衔,要留给某人呢。”我笑的眼泪打转,看向身后的苏岑,那人就差冲上来掐死我了。明明心里汹涌澎湃,满是恨意,表面上还要装谦谦君子的动口不动手,活该气死你。我和梁飞羽笑着下了楼,心情大好。让你再嚼舌根,让你再秀恩爱,小样儿还和我斗,奉陪到底,决不投降!

第15章 折翼

若说不幸,身无残缺已是万幸。人心不足蛇吞象,当你无鞋怨念天寒时,却不知这世上有人早就失去了不满的资格,因为他们连脚都没有。我不愿也不配怜悯,因为他们活得远比我坚强。当我区别对待时,已经不小心伤了他的自尊,所以我从不小心翼翼,一如平常。

等我进了教室时,刻苦认真的同学已经在朗声背诵了,早晨的清凉空气贯穿着每一条神经,肃清了大脑中残留的睡意。我搁书落座,轻声吟诵,窗外的盛开的西洋菊随风轻摇,送来若有若无的馥郁香气。美景总不长,我陶醉在这安稳静好的氛围里,却被身边的新同桌搅了局。他和身后的男生低声说着朦朦胧胧的荤段子,我无心搭理便埋头背书,一旦发作正好中了他们的下怀,到时候他们只会笑得更欢。他们没有收手的意思,越讲尺度越大,我的耳朵实在容纳不了这些污言秽语,便满腹怒气,拿了书起身出门。新同桌咬着笔杆,挑衅的看着我,我斜他一眼:“麻烦让一下。”“就不让,你再来个鲤鱼跃龙门让我们看看呗。”他脸上挂着欠揍的笑意,边说边向身后的“同党”递眼色,我看邻桌的几个男生都着看我笑话,我无心“演出”,便从他椅子的缝隙中硬挤出去,原本斜坐着的他被我生生挤出到过道里。身后的男生调侃我好猛,我懒得理他们,一群无耻宵小之辈,除了会欺负我,就是满脑子的男盗女娼,小小年纪就变得如此下作,真是父母之哀。我心下气恼,重重的把书砸在阳台上,大声诵读《滕王阁序》,字字珠玑,句句至理,读久了便忘了刚才的不快,满腹尽是豪情。

早操铃声打响,收了课本进教室,却看到老干部让第一组的同学换位置,腾出了第一排的桌子,不见人坐。我心下疑惑,也来不及多想便随着拥挤的人流下了楼梯。苏岑依旧和他的刘小美女蜜汁甜浆似的腻在一起,对于众人投来的眼光毫不避讳,甚至微有显摆的神色。我在高处瞥了一眼,心中夹杂着自卑的苦涩和对美好本能的反抗,寻花问柳的蝴蝶落在我眼里便只是害虫的本质,绝无美丽。收了视线,低头看路,身边有人冲下来揽住我的脖子,我重心不稳差点向前面的男生身上扑去。正气急瞪眼,却见张璐璐大眼眨巴着冲我噘嘴卖萌。我心下好笑道:“大哥你多大了,还卖萌?”她吐吐舌头摇着小脑袋瓜儿得意的道:“人家还是小孩子呢,人家才高一啊。”我作势要吐,气得她眼里放着贼光开始挠我胳肢窝,我们俩笑作一团,惹得周围的人都纷纷转头,我告了饶,她才停了手,一路闲聊到了喷泉旁边。

在老干部面前,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大家都认真的做完了早操。和张璐璐勾肩搭背的上了楼,从小到大极易出汗的我额头上已经汗珠涔涔。进门看到第一桌坐着一个男生,白白净净却垂头不语,教室涌进吵闹的人声他恍若未闻,好似周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在自己的世界里看不到外面的喧嚣。吸引我目光的是角落里靠着的拐杖,原来还有人和我曾经一样拄着拐杖上学啊,我心下笑道这倒霉鬼也不知怎样把自己弄成骨折了,现在倒好活遭罪。骨折的时候才看见能走路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那时候如果双脚能落地,于我便是最大的幸运。他始终垂头,我心下想自己当初骨折也没有这么失意过啊,还记得自己单脚跳上楼,裹得跟木乃伊似的石膏腿往桌档儿上一搁,咧着嘴挥笔答卷全程欢乐啊。大家都匆匆瞥了一眼,眼光各异的回了座位,我趁新同桌儿还未落座赶紧跳进了自己的位置,不想再与小杂碎有交锋。

每天都按部就班,并无新意,如此时间也变得飞快。新同桌天天给我普及他的姓名,时不时的展现他在黄段子上的造诣,我左耳进右耳出,实在忍不了就凳子加人一脚踹飞,耳边清净一会儿,小杂碎又开始叽叽喳喳,甚是厌恶。如果回到高一的时候,13班的教室里总有一个短发女生,满脸恨意的踹飞一个黄发精瘦的男生连带他的坐骑。时光如流水般匆匆淌过,我们似河床上的鹅卵石,不觉韶华易逝,只晓现世安稳,岁月静好。黑夜白天反复交替,人来人往各取所需。第一桌的男生下课拄着拐杖艰难离去,我们都没有听到过他说话,有一日我让张璐璐先走,自己把题目的最后几步写完才收拾了东西出教室。抬眼才知教室里就剩下我和他二人,我慢步出门,心下好奇这么晚了他怎么还不走,夜深路黑不好走了。我看他无了平日里的只顾低头,脸色略微苍白,眼神却清澈明净。我对他微微一笑道:“怎么还不走啊,这么晚了。”他满眼戒备不愿多说,只道:“你先走吧。”我心中不解,但也对那种有脚不能走的心情甚是明白,那段时间看到别人从我眼前大步流星的远去,我总会生一肚子的闷气。“你要不要我帮忙啊,我也骨折过,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大家都是同学,你不必跟我客气的。”我对他笑道,却见他脸上微现了一层不耐,我只好收起自己的热心,尴尬的笑笑道自己先走了。去给母亲打电话的路上,还是不解自己为什么要热脸贴了冷屁股,还费力不讨好呢?听到母亲和小燃的声音,刚才的尴尬一扫而过,这是少有的几次给母亲打电话时没有流泪,因为这周放十一假,快要回家时心情总是会出奇的好。

老干部上课总是爱开我的玩笑,我本身就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对于他的这种调侃我也不以为意,就当是调节一下压抑的课堂气氛,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老干部每次讲作文时,总会念到苏岑的作文,我才知道有些人怎么那么快就寻到了花柳,问到了莺燕。摒弃了我对苏岑的敌意,他的文章写得确实很有说服力和气势,全然不似他本人的冰冷无趣。时间久了,我也会静下心来听老干部读苏岑的文章,我瞥了一眼他,阳光打在耳朵上面竟然微微泛红,简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观,怪哉!我转脸偷笑,某人竟然还会不好意思,老干部收了声看我道:“梁炎,你起来给大家说说,你在笑什么?”我赶紧抿嘴起身,心下焦急该怎么说啊,难不成说我在笑苏岑,那岂不是落了话柄,越描越黑?我蹙着眉一副被捉了现行的窘态,偷瞄一眼老干部挑着眉静待下文。我急中没能生智,便只有胡诌了,我抬头迟疑道:“我在笑一个人。”“笑人?谁?”老干部狐疑的问我,同学们也纷纷望我。“我在笑自己”我轻笑道。“嗯,我和同学们愿闻其详,你说说。”老干部依依不饶的非要把我往坑里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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