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庭春晚(118)+番外
邹鹤刚刚还紧绷而阴沉的面容在这俩人上前的时候,顿时强自的真定一溃千里,“你做什么,你们要做什么?朝廷的抓捕文书都拿不出来就要动私刑?南淮王就不怕...啊!”
进来的人不由分说在邹鹤手指上套了拶刑的刑具,发狠的用力一拉那刑具上的麻绳,被削的棱角分明的竹棍顿时紧紧将邹鹤十根手指夹住。
邹鹤一辈子行医问病,手无缚鸡之力,哪遭的住这份疼,登时伸着脖子惨叫,豆大的汗珠混着嘴角兜不住的涎液滚落,额头绷起高高的青筋。
箫誉偏头看苏落,“看不了就先出去。”
苏落摇头,“没事。”
没什么看得了看不了的。
苏落告诉自己,这就是命。
五年前,没有箫誉,当年她的爹娘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呢,死的时候。想到刚刚出生的小儿子,想到刚刚十岁的大女儿,他们到底是何种煎熬惧怕的心情。
五年后,有了箫誉,她现在才能站在这里看别人遭受这锥心之痛。
箫誉看了苏落一眼,见这姑娘眼底面上确实是没有什么畏惧惊恐之色,便没再多说,这乌糟糟的漩涡里,肮脏的下作的阴暗的卑鄙的,什么事没有。
他不可能把苏落当成娇花一样养在内宅,别说他暂时没这个能力,就算是有,也不是这么一回事。
人只有经历过见识过才会强大,什么时候都是自己强大胜过被人保护。
他更希望苏落有能力自保。
万一他哪天有个万一呢...
不过是电光火石的须臾,箫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涌过又消散,他收了目光,转头去看邹鹤。
砰!
审讯室的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巨大的声响吸引了里面人的目光,那两个行刑的却丝毫没有分神,该用拶刑的继续用拶刑,该抽鞭子的继续抽鞭子,血腥味一层一层的在审讯室中弥漫。
苏落转头看到进来的人。
陈珩。
她顿时眼皮一跳,一颗心不由得抽了一下。
陈珩带着满脸怒火,进来先是朝箫誉看了一眼,继而目光落向刑部尚书。
“尚书大人好手段,在那边弄个假邹鹤让你的衙役佯装审讯,骗我在审讯室外面足足等了半个时辰,结果你们在这里动用私刑?”
陈珩让气的脑袋顶冒烟。
刑部尚书陪着干笑两声,“没想到世子爷反应这样快,半个时辰就看破了下官的伎俩,下官果然不如世子爷能干。”
苏落:...
陈珩差点让这话气死。
正要说什么,那边邹鹤一声惨叫将他未出口的话打断,陈珩暴躁如雷,“住手!”
他一声呵斥带着雷霆万钧,若是刑部自己的衙役,这必定是被他喊停了。
然而箫誉带来的是他自己的人,人家管他陈珩是个屁呢,充耳不闻,或者,下手更狠。
眼见自己的话被忽略,陈珩怒道:“放肆,邹大人乃是朝廷命官,你们想要屈打成招吗?还愣着干什么,去把邹大人放下来!”
邹鹤被吊在柱子上,陈珩下令指挥自己带来的人。
金宝闻言,当即上前。
却是被那边箫誉带来的其中一人转身拦住。
那人苏落有点面熟,瞧着像是上次在春溪镇和金宝过招的那个穿着灰布麻衣的人。
他嘴角带着那么一星血腥的笑,“镇宁侯府世子爷好大的官威,连尊卑有别都不记得了吧,我们王爷乃是陛下御封的亲王,陈世子这是当着我们王爷的面呢就想动我们王爷要审的人?
镇宁侯府未免也太霸道了些。
不过我们王爷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看在两家还算有缘分的份上,只要陈世子将苏姑娘的婚约还给苏姑娘,我们王爷立刻释放邹大人,如何?”
邹鹤:!我特么的就知道!老子就是个炮灰!
箫誉那狗东西果然假公济私,说什么查五年前的案子,狗日的,他分明是想要用他逼着陈珩给苏落婚约呢!
这尼玛还用逼吗?给他啊!
邹鹤十根手指让勒的痛不欲生,嘴角流着一股难以自制的涎液,看向陈珩。
然而陈珩立在那里,面上却是带着犹豫。
邹鹤:...犹豫?
犹豫你大爷呢犹豫,我手指头都要断了好吗!
“世子爷,快给他啊。”邹鹤催促。
箫誉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坐在椅子里,拇指抵着嘴角,脸上是意味明确的笑:嘲讽。
眉梢微扬,箫誉道:“陈世子,如何?只要你把苏落的婚约给了我,邹鹤我立刻放人。至于五年前你们随便怎么样,与我无关,这买卖划算吧?
我呢,明人不说暗话。
我就是为了拿回苏落的婚书才抓了邹鹤呢。所以你看,我诚意这么足,陈世子是不是把婚书还给我们?”
邹鹤:啥?
尼玛你为了拿回婚书和老子有屁的关系!
抓我干什么!
呜呜呜——
第105章 红花
陈珩沉着脸看向箫誉,微微眯了一瞬的眼底带着凶悍的精光。
“南淮王,我竟是小瞧了你,能发动半个朝廷的御史去弹劾邹鹤,南淮王深藏不露啊!皇上可知道南淮王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唆使半个朝廷的御史替你做事?”
箫誉耸肩,混不吝的撇撇嘴角,“那我怎么知道,陈世子若是好奇,不如现在去告个状?”
陈珩扬了一下下颚,冷笑,“我不管南淮王是为了什么要抓邹大人,今儿这人,我带走定了!”
说完,陈珩忽然扬手,“上!”
原本不算宽大的审讯室,顿时被从外面乌泱涌进来的人给挤得逼仄、这些人一个个都穿着镇宁侯府护卫的衣服,冲进来就直奔邹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