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庭春晚(124)+番外
南淮王以权谋私,将陈珩关押刑部大牢。陛下给臣做主啊!”
镇宁侯一把年纪,一路从大门口跪行到和刑部尚书并肩的位置,哭的声嘶力竭。
皇上瞥了箫誉一眼,目光落向镇宁侯,他眼底喷着怒火,啪的一拍桌子,“放肆!你当真以为朕是老糊涂了?誉儿关着陈珩?誉儿为什么关着陈珩?誉儿奉朕的命,审讯邹鹤,陈珩带人去劫狱,难道这不该抓?
枉朕对你信任有加,你却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
皇上抓起桌上的口供,一把朝镇宁侯摔过去。
还未审问呢就把口供扔给镇宁侯看了,这不是想要提前通气又是什么。
箫誉眼底带着冷笑,看着镇宁侯将那口供抓起。
镇宁侯一目十行看完,委屈道:“陛下冤枉啊,陈珩是带人去了刑部大牢。但绝不是去劫狱的,陈珩去刑部大牢,本意是为了帮着南淮王审讯邹鹤的。
今日早朝,数人弹劾邹鹤,陈珩因为邹鹤素日与镇宁侯府走的颇近,当时帮着邹鹤说了两句话。
他回府之后将朝堂之事和臣说了,臣斥责了他,他也意识到自己不对。所以才带人去刑部大牢,想要帮忙审讯。
天地良心,臣当年奉命治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邹鹤怎么能如此污蔑臣呢?”
说着,镇宁侯看向箫誉。
“南淮王好手段,就为了逼迫镇宁侯府给苏落出一份毁约婚书,竟然用出这样的手段来,平日里,下官真是错看了南淮王。
下官以为南淮王淳朴敦良,真是没想到,王爷为了一己私利,竟然能干出如此陷害朝廷栋梁之事!
之前下官还疑惑,怎么好端端的,竟然一夜之间冒出那么多人来弹劾邹鹤。
原来那些人冲着的根本不是邹鹤,冲着的竟然是我镇宁侯府,南淮王这是想要拿邹鹤做跳板对我镇宁侯府发难呢?
真是让王爷费心了,竟然发动那么些人替王爷做事。
可惜我镇宁侯府身正不怕影子斜!
王爷想要苏落一份退婚婚约直说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第110章 引火
镇宁侯这话说的可谓恶毒,直接将话题矛盾引向了箫誉结党营私这一块。
这些年,箫誉做事,一直是替皇上办事。
皇上怎么会允许自己手里的刀不听话,结党营私呢。
皇上看箫誉的目光,骤然冷冽中带了审视,那份冷冽,连刑部尚书都感受到了。
原本刑部尚书还打算替箫誉说两句话,可迎上皇上这目光,那些话顿时也就原路咽回去。
他若是说了,反倒是落实了箫誉结党营私。
箫誉冷笑着看了镇宁侯一眼,没看皇上,只掸了掸自己衣袖并不存在的灰,漫不经心道:“侯爷这么着急给我泼脏水,不就是想让皇上疑心我?怎么,皇上疑心我了,你们镇宁侯府干下的那丧尽天良的事就能一笔勾销了?笑话!”
说完,箫誉从衣袖里取出一张纸。
拇指食指提着那纸的一点边缘,瞧上去嫌弃又厌恶。
箫誉道:“这个东西,侯爷不眼生吧?这是三年前太医院一位叫张德仁的太医亲自写下的一张治疗小儿夜咳的方子,这方子上的用药便宜且有效。
侯爷亲自下令,让邹鹤将这方子收了,然后寻个由头把张德仁治了死罪,这张根治的方子由邹鹤篡改,将根治该为有效治疗。
侯爷若是一把年纪记性不好,实在想不起来了,没关系,我这里正好有点别的证据帮侯爷一起回想。”
镇宁侯满目凶狠看着箫誉,“一派胡言,本侯一个字都不信你的,分明是你与邹鹤沆瀣一气串通栽赃陷害我镇宁侯府,真没看出来,堂堂大将军萧济源竟然有南淮王这样卑鄙的儿子。”
镇宁侯猛地一提萧济源,皇上原本柔和下来的目光骤然如冰刀一样射向箫誉。
箫誉明明白白感受到这道目光,但装作没看见,只冷笑道:“我是萧济源的儿子不假,但萧济源命薄,死的早,我算是皇上一手调教大的。
真不知道侯爷这话是骂萧济源呢还是骂陛下呢。
镇宁侯不承认你与邹鹤之间的勾当,没关系,来,咱们再看看这个。
这手印儿,这印章,这签字,侯爷不陌生吧。”
箫誉慢条斯理又从衣袖里取出一张纸,只在镇宁侯面前晃了一下,就抬脚放到皇上的桌案上。
“这是镇宁侯送给邹鹤的宅子,侯爷,你说这好端端的,你送给邹鹤一座宅子做什么呢?我真是好奇,这不?一好奇,我就派人去查了查。
原来这宅子是用来私下制药的啊。
侯爷为了敛财,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私下制药,再贴上太医院的标,将这些药丸派往全国各大药堂,最终的收益却是与太医院无半分关系,全都进了侯爷自己的腰包。
这几年下来,侯爷家产丰厚啊。侯爷是不是很意外,我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镇宁侯瞬间脸色难看下来。
之前他能抵赖,能不认,能胡扯,但现在箫誉递给皇上的那张地契,上面的字是他的字,章是他的私章,他无从抵赖。
皇上看着那张地契,朝箫誉看去,“这东西,你从哪得来的?”
箫誉笑道:“自然是邹鹤给的,与虎谋皮,邹鹤岂能不留一点保命的把柄。不然,光是挣钱了,万一没命花钱呢?
陛下瞧,现在陈珩不就去灭口了么?
幸好臣早一步审讯,不然,这东西还真拿不到。”
顿了一下,箫誉意味深长道:“这私制的药,不光流往各大药堂,宫里也用呢,陛下不是近日来总觉得身子乏力,吃了那么多药都不见好么,要不换个外面的大夫来瞧瞧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