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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将离(17)

作者: 洗千秋 阅读记录

火光跳跃,映着少女俏丽美好的面容,可惜她愁眉不展。

江玦没和繆妙商量,直言:“阿妙若不愿同去,便先回云水向师父复命罢。”

繆妙当然不会先回家,她说:“师兄去哪我就去哪。”

燕辞秋翻了个白眼。

姒容将药包递给裴允,“赤翎结界受损,我要尽快修复,就不与你们同行了,阿允记得随时与我联系。”

裴允闻言有些落寞,“知道了,师尊。”

李灵溪垂眸看着地面,把失落仔细掩藏了去。

夜色渐浓,篝火烧到尽头。

李灵溪起身,把披风还给江玦,说要休息了。江玦嗅到自己的衣裳上沾了淡淡的白兰香,又想起那日受赠的芍药花。

芍药是沈烟烟的,对于代他人保管的东西,江玦会更上心些,以求原物归还时一如既往。所以他把芍药将养起来,在木系灵力养护下,那花儿开得芳菲蓬勃,倒比初见时更显生机了。

李灵溪回房后没多久,院中篝火燃烧殆尽。

厢房挨着后山,冷硬床榻倚着束腰窗。李灵溪坐在榻上,木然看向窗外,慕风的雪青发带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魔修好斗,试练会上失手杀伤人都是常事。罗青冥正在闭关,慕风之死难以向魔宗讨说法,李灵溪只能自己报仇。

若明年夏天试炼会之前拿不到金乌,路平原会再一次打败她,到时她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李灵溪的指尖逐渐用力,抓紧了窗台边缘。

窗外远天,乌云遮盖月亮,拧出淅淅沥沥的秋雨,落在陈年的屋顶瓦片上。

李灵溪指尖凝光,轻轻抛向屋顶,老旧瓦片很快松动坠落。冷雨穿过开了口子的屋瓦滴在床榻,被褥被淋湿了,李灵溪光脚向外走去。

地面很凉,李灵溪走得很慢。

长夜难眠的不止李灵溪一人,江玦卧在塌上听雨,合眸就是沈烟烟那双蒙着水雾的桃花眼。

有人推门而入,江玦听到开门的动静坐了起来。

屋舍内黯淡无光,但修士大多习得夜视之法,江玦透过夜幕看清了衣衫单薄的沈烟烟。

“沈烟烟,怎么了。”

李灵溪长发披肩,面露委屈。螺白长裙下一双光裸的玉足带点湿意,竟是不着一履,光着脚踩水走来的。

“我住的厢房漏雨,”李灵溪提起裙尾说,“正睡着呢,身上就被雨淋湿了。”

江玦下榻快步走,“我去修补。”

越过李灵溪身侧时,江玦被她轻轻勾住腰带,随后怀里多了具温软的身体。

李灵溪双手揽抱江玦的腰,可怜道:“江仙君,我好像,又毒发了。”

魔女的指尖在江玦后颈游走,施下幻咒,江玦眼前一晃,视线逐渐模糊不清。他打横抱起李灵溪,几步走回床榻边,把李灵溪轻轻放下。

冰凉的双足被江玦握在手里,李灵溪以为他要更进一步,然而江玦只是扯来棉布给她擦脚,直到泥水都擦拭干净。

“江玦,”李灵溪唤他,“我怕痒。”

江玦捂着李灵溪发寒的双脚,仿佛没听见她说话。

李灵溪想是司魂符起效了,江玦无暇分心,只能顺应直觉和本能行事。

“江玦啊,”李灵溪探手抚摸江玦的脸,得意地笑了,“你的本能也包括关心他人冷热么。”

江玦还是不回话。

李灵溪起身吻向他,捧着佯装的虔诚,他偏脸躲过。

“你收了我的飞花,”李灵溪蹭着江玦的唇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江玦在李灵溪眼前掐了个诀,决然道:“我知道。”

“你……”

李灵溪软倒在江玦身下,江玦拉起被子盖住她,或者,不如说是拿被子当绳索裹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

“芍药我还你了,是你不要。还有,同样的招数用多就不灵了。”

上回在长安宫,江玦尚且招架不住司魂符的操控。不想没过几天,他竟翻然改进,解咒时间缩短那么多。

李灵溪心生恼怒,暗自决定一定要升级司魂符。

另一边,江玦手一扬,凭空变出藤条织就的悬床,睡了上去。

“睡罢,待路平原之事了,我带你去列山宗找滕药师,这魔毒迟早能消。”

列山宗不仅治病救人,还兼修净魔法。净魔法阵能逼出魔核,将魔修体内的魔气净化,让他们重走正途。

李灵溪明白江玦的言外之意,忍不住挣扎,被褥却越收越紧。过会儿挣扎累了,她索性一动不动,享受起被包裹的温暖来。

江玦对她说:“好眠。”

这平平无奇的两个字里注了催眠术,李灵溪不及防备,一松劲便坠入绵绵不尽的困乏。

第10章 怨气云集

翌日云散去,又是秋高气爽的朗朗晴天。

江玦早起修补漏雨的屋顶,请观里的小道士拿湿褥子去洗。

李灵溪从长廊那头走来,捧着一条缃叶长裙交到繆妙手上,微笑道:“这是我一早去采买的衫裙,穿着星云袍行走不便,繆仙子换身衣裳罢。”

她仿佛在践行那“成为洛都一名平凡女子”的宏愿,前夜银蝶弦飞出时的狠辣无情,就这样被无声无息地抹去了。

繆妙一看,同行人都已换上轻简束腕的便服。裴允墨蓝袍加身,暗纹微微泛出精致的银色。燕辞秋一身红色劲装,衬得腰上挂的碧箫更显眼了。

在云水城,江玦只穿浅金云水纹雪袍,温雅如同天上月。今日他作玄衣素银簪打扮,是从未有过的深邃贵气。

繆妙看得呆住,更有家传璞玉被人占去的酸涩感,气恼地想:师兄果然还是穿浅色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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