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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将离(49)

作者: 洗千秋 阅读记录

燕辞秋冷哼道:“给我备的药干嘛放在你哪里你不用帮她说好话,平日是怎么待我的,我自己知道。”

裴允下手重了些,“师尊怎么待你不好了药放在我这里,一是因为燕少主你出手阔绰,稍不留神,好东西就全被你‘赏’了去,师尊备的药不够你大方的;二还是那个原因,你行事急躁,丢三落四……”

燕辞秋痛得喊出声,打断裴允道:“我错了我错了,我打肿脸充胖子我行事急躁丢三落四,不是我都受伤了她怎么还派你来教训我呀!求你,让师尊少在掌门和众长老那里告状罢。我就去了趟震蒙山而已,父亲特别生气,连发三封家书责怪我匹夫之勇鲁莽无用……我知道师兄你和师尊每日都通信,但有些事,能不告诉师尊的,你就少写两句不行吗!”

裴允皱眉,“我并未……”

燕辞秋又苦兮兮地打断他,“师兄,我真的很疼,繆妙怎么还不回来!”

裴允说:“我去看看。”

燕辞秋拉住他,“别去,可能雪蒿粉已经用完了,听说沈烟烟也受了外伤。”

于是裴允重新坐下,给燕辞秋过了点灵力,两个人一趴一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渡灵力,捱到天光。

晨起,繆妙顶着哭肿的眼睛来给燕辞秋送药。

燕辞秋阴阳怪气:“多谢你,再晚一些伤口就愈合了。”

说完看见繆妙眼红脸白,活像个病死鬼,急得马上从床上跪起来,想问她这是怎么了。但繆妙放下药就走,来不及问。

昨夜有人苦痛,有人郁闷,有人忧虑,还有人不省人事。

江玦宿醉醒来,睁眼看见沈烟烟的脸近在咫尺,惊得心脏一抖。再回神打量他们所处的环境,竟是幕天席地……也不对,身下瓦片硌得慌,这里是屋顶。

沈烟烟拿正脊做枕,睡得不甚安稳。江玦低头看,唯一一件可御寒的大氅盖在自己身上。

不是结界术基础打得好么,怎的也不给自己设个驱寒结界。

江玦轻手把大氅盖去沈烟烟身上,顺道探了探她体温,确认没有发热,才稍稍宽心。

日头爬上桃山,暖融融地照着山谷别庄。

早在江玦盖衣裳之前,李灵溪就醒了。她等了一会儿,含含糊糊地说冷,接着就感觉有结界包围着自己,江玦却还离她半步远。

过来抱一下能怎样这样守身如玉的,她的目的何时能达成。

李灵溪待不下去,睁开双眼,睡眼朦胧似的看江玦。

江玦已坐起身,正看着喝空了的酒坛发呆。虽然昨夜大醉一场,但他还是能依稀记起,自己喝过的酒坛还剩半坛酒。

如今酒坛全空了,意味着沈烟烟独自喝完剩下的全部。

醒后,李灵溪探手勾江玦的衣袖,沙哑道:“你过来一下。”

江玦不动。

李灵溪柔声软语,拖长了声音唤:“江玦——”

江玦还是不动。

李灵溪“哎呦”一声,说肩伤好痛,江玦才舍得给她一个眼神,伸手来摁住她说:“别乱动,下去换药。”

两人靠得很近,呼吸间都是纠缠的酒气。

李灵溪故意在江玦面前吹气,言语带笑:“繆妙说你厌恶酒气,怎么不躲!”

江玦厌恶的不是酒本身的气味,而是人喝多以后呼出的熏臭。他曾接过一个捉水鬼的委托,被害人丈夫是个酒蒙子,成日醉醺醺的,说话不利索。江玦跟他面对面不到一盏茶功夫就受不了,推舒照出去与他交谈。

现如今,沈烟烟也是那般酒后情状,江玦竟然忘了躲。

“躲也没用,”江玦貌似合理道,“我自己身上也熏人得很。”

沈烟烟意味深长地问:“是吗!”

说着更靠近一些。

江玦理好衣袍,站起身来,“是。”

旋即飘然跳下屋顶,站定了说:“药丹放在窗台,止疼用。”

秋风吹拂,李灵溪看见一片玄色衣袂飞起,露出江玦穿在里边的鹅黄袍。

天桑山是一座雪山,四处积雪茫茫,弟子们须穿明亮颜色,才能让人的眼睛不受累。但云水人又一贯不喜高调,是以衣着常以素白为底,再绣金描黄做仙袍。偶有鹅黄衣裳发下来,江玦会将之穿作夹层,衣摆垂在靴上隐秘又扎眼。

李灵溪想着方才转瞬即逝的一抹亮色,好奇心与好胜心都达到顶峰。

天桑玉骨究竟有多守礼她非要江玦在她面前宽衣解带不可。

第27章 落棋不悔

独自一人时,江玦回想昨夜,乃至这一段时间以来自己的种种反常,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心跳又重新躁动不安。

过春烧是个正经名字。

到底哪里不正经

江玦宿醉头疼,猛地喝了一口冷茶,将心头浮动的乱事一概扫空。

“砰”的一声,茶盏被重重搁到案上。然而不出片刻,江玦又执起茶壶倒第二杯、第三杯冷茶。

直喝到茶壶见底,木门脆响两声,江玦问:“谁!”

门外人忸怩作态:“江公子,是我呀。”

让江玦一大早喝冷茶的始作俑者。

冷茶到底还是有点作用,江玦回话带了几分凉薄:“何事!”

李灵溪贴门说:“你在窗外放药盒子,这么多种药,我如何分辨!”

江玦不做标记,全凭记忆。他的药盒也好,乾坤袋也罢,通常只有自己和繆妙能准确地从中找出东西。

沈烟烟话落,江玦把门打开,径直走去窗台下取了药盒,拿出止痛的那一种递给她。

正要回房,沈烟烟又追上来说:“这么大一颗丹药,得化在水里才能吃下去罢江玦,你不如请我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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