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溪看着金额,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
“简哥,”他诚实道,“我的押金好像没有这么多,你多给我转了一千。”
“拿着吧,无论在A市的生活还是读研都很不容易的,就当我是祝贺你考研成功,给你包的红包。”简雾拍拍他的肩,“你要是感谢我,就帮我问问你同学里面有没有租房的,再帮我找个房客呗。”
“行!谢谢简哥,”娄溪盯着这多出来的一千块,感动得拍着胸脯道,“我一定给你找个好房客来。”
简雾笑着点了点头,他把娄溪送他的蓝色袋子打开,把茶叶拿出来放在冰箱里,又好奇道:“说起来,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噢,你不说我都差点给忘了,”娄溪一拍脑袋,给他拿了个快递盒过来,解释道,“这是下午有人送来的,好像是跑腿件,说是简哥你朋友给你送的生日礼物,所以我就知道是你生日了。”
简雾上下打量了一下手里的快递盒子,巴掌大的盒子,看不出是什么。
“没说是谁吗?”
“没说,就说让你一个人的时候再打开看,”娄溪八卦了句,“听着还挺浪漫的。”
简雾有些纳闷地拿出把剪刀:“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他拆开快递盒,里面装着一个白色的盒子,外包装看不出太多的信息,他又晃了晃盒子,也没什么动静。
他确信他的朋友里面没有什么会制造浪漫的人,听到这样的描述,他的第一反应是里面装着整蛊用品,因此他也没有避讳娄溪,直接打开了盒子。
出乎意料的是,里面没有什么突然蹦出来的假蜘蛛,或者嗞他一脸水的弱智小玩具。
盒子的塑料包裹中央只有一个白色椭圆形的东西,椭圆形的尾部有根线,旁边还有一个小遥控器。
简雾一下就认出了是什么。
第26章
“艹。”
简雾飞快地关上盒子,脸色黑得仿佛乌云过境,耳根却微微有些泛红。
“这什么?”娄溪没看清,“怎么了?”
简雾深吸了一口气,好半天都没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样的东西宋疏辞买过一个,后来几经辗转,最后一次使用应该是在他们在A市的出租屋里。
神经病吧……
简雾第一反应就是宋疏辞把这玩意儿给他寄来了。
酒精带来的热血上涌直冲天灵盖,他气愤地拿出手机就要给宋疏辞打电话。结果翻了半天微信才想起来已经把他删了,只好又切到电话拨打的界面。
简雾的手机里没存宋疏辞的手机号,他正打算问凌梦,忽然想起来上次宋疏辞好像说他手机号没换过……他都不需要停下来细细回忆,一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电话号码就极为主动地涌进了他的大脑,像是蓄势待发、准备已久。
这会儿他也无心责怪自己的大脑为什么还没有将“宋疏辞手机号”这种无效的、四年前就该删除的信息丢进垃圾站了,他十指如飞地将那串数字输进去,转头看向身边的娄溪。
“我可能要骂人,要不你回避一下?”
*
五分钟前,宋疏辞正在出租车上进行另一通电话。
电话的那头是他在M国的同事吴璋,和他一样,都是从国内过去做博后的。
“不是你搞闪电战啊?”吴璋很纳闷,“你刚回来怎么又回国了,机票不要钱?”
“有事。”宋疏辞言简意赅。
“可真行,有成果的人就是自由哈,”吴璋酸了两句,又问,“那你这次回去还是找工作?”
“我准备和B医大签了。”宋疏辞说。
“我靠,你真不回M国了?”吴璋震惊道,“咱老板可是指望你留下来跟他当同事的。”师生关系向来是科研圈里构建关系网的重要途径,他十分好奇道:“B医大给你开什么条件啊,这么上头?”
宋疏辞简单说了下,吴璋十分公正地评价道:“还行,不过也不算特别好,你要是来这边做助理教授,至少工资不会更低……哎,有考核条件吗?”
M国的tenure track制度一向都让科研人员很头痛,一般是以六年为期进行考核,考核上了就是终身教授,考核不上就将面临解聘。现在国内也逐渐开始引进这类制度,对新招聘的高校教师进行考核。
“有,”宋疏辞说,“最低服务期六年,也是第一个考核期,要求两篇CNS大子刊或者一篇主刊,两个国自然面上或者一个重点,同等期刊和资助也行。”
吴璋再度瞠目结舌道:“现在国内一个普通医科大学都已经卷成这样了吗?这是人能想出来的条件吗?”
宋疏辞:“嗯。”
“‘嗯’什么‘嗯’,那完不成怎么办?也非升即走吗?”
“那倒不至于。”
B医大撑死了也只是个偏远地方的医科大学,虽然在医学院校里的名声还算不错,但受地域因素影响,竞争还没有那么激烈。
宋疏辞说:“考核指标完不成,房屋退还,薪资砍半,停止招生。服务期内提前离职要退还一半的工资作为违约金。”
“那也挺苛刻的,”吴璋说,“其实这些考核要求如果是在A医大,按你的水平应该能行,可B医大要平台没平台,要人脉没人脉,想找点合作都很难,你不觉得这考核要求太高了点吗?”
“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