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雾把装着鱼的塑料袋递给他,打了个哈欠往里走,“钓上来的都送人了,只留了点换了小鱼。”
宋疏辞接过袋子,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这是去钓鱼了还是钓人了?”
简雾洗了个手,拿挂在旁边的擦手巾擦了擦手,闻言偏头认真道:“你要是少说两句,我这儿还有几条小鱼可以做给你吃。你要是非要多说,它们就是文明和万岁的了。”
宋疏辞闭麦了。
见他消停下来,困到昏迷的简雾直接拉开卧室门,一头扎进了床上。
宋疏辞又在他身后问:“吃早饭了吗?”
“没。”
“我买了早饭,给你拿来?”
“不要。”
“那你想吃炸小鱼吗,我给你把鱼做了?”
简雾急得警告了句:“你别动我的鱼啊,我要亲自做。”
“那你总得吃点东西吧。”
“宋疏辞,”简雾整张脸都压在枕头上,声音闷闷的,“我现在不吃一顿早饭不会死,但是再不睡觉我真的会死。”
宋疏辞看了会儿他后脑勺上的发旋,叹了口气,转身把给他买的早餐放进了冰箱里。
听到身后没动静了,简雾显然非常意外。
这还是头一次,宋疏辞在他身边的时候,没有强硬地逼他吃早饭。
他心里本能的有那么点触动,但这点触动还没来得及发芽,他就困晕了过去。
简雾一觉睡得昏天黑地,也没察觉到中途宋疏辞来看过他几次,还给他盖了被子,一直到下午两三点,太阳都被乌云干趴下了,他才微微转醒。
暗下来的天色格外好眠,他揉了揉眼睛,在床上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爬了起来。
他顶着一头鸡窝头走出卧室的时候,宋疏辞正坐在沙发上。
窗外的光透过纯白色的纱帘落在他的身上,显得干净而柔和。许是因为周末,宋疏辞穿着得也相对随意,他的手搭在键盘上,不知道在写什么,见他出来了,便抬眼望向他。
简雾心里一动。
这其实是他幻想过无数次的、和宋疏辞同居应该有的瞬间。
他们可以坐在客厅里,没有其他人打扰。
可说来也是挺倒霉的,他和宋疏辞认识这么多年,这样的时光却几乎没有过。从前在家里总是避不开父母,后来在A市同居的时候没钱只能合租,所以有其他房间的室友。
客厅的空间从来都不止属于他们两个人。
宋疏辞看他一直盯着自己,一副睡懵了的样子,问他:“怎么一直看我?”
“你的脸收费吗,看一下都不行?”
宋疏辞唇边衔着点笑意逗了句:“你这样会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又爱上我了。”
简雾瞬间从思绪里抽离出来,“少自作多情。”
宋疏辞被怼了也没生气,就是继续看着他笑。
简雾吐槽完,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又问他,“吃了吗?”
“还没,在等你。”
“一直没吃?”简雾似是不相信,精确到细节重新问了一遍,“早饭中饭都没吃?”
“早上喝了杯咖啡。”宋疏辞说。
“……”简雾说,“那你先把饭煮上,再把鱼给处理了,我去洗漱一下就来。”
“怎么处理?”宋疏辞问他。
“你不是解剖系的吗?”简雾说,“解剖鱼你不会?”
宋疏辞被他怼得好笑又没话说,只好点点头道:“行,我会。”
简雾走进厨房的时候,宋疏辞正在按照他在网上搜到的教程处理小鱼的内脏,见他来了,他拿眼神点了下茶几上的粥:“早上买的粥,刚热了,你先喝一碗垫垫胃,要不一会儿不舒服。”
“哦……”简雾抱着碗喝了两口,宋疏辞调得温度刚好,不会太烫,也不至于难吃。
他剩了半碗,问宋疏辞,“你的胃不需要垫吗?”
“不用,”宋疏辞说,“咖啡挺能抑制食欲的,而且事情一多我就不想吃饭。”
“……还真把自己当牛马了,牛马还得吃草呢。”简雾站起来拿了个勺,走到他身边,“宋疏辞,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好双标,我必须一日三餐按时吃,你忙起来就可以不吃?”
“我今天不是也没逼你吃早饭嘛。”宋疏辞给自己辩白。
简雾哼哼了两句,没搭他的话,转而问他:“工作不顺利?”
“也谈不上顺利不顺利的,”宋疏辞说,“科研嘛,本来就是失望比希望多。”
“也是。”简雾原本是想把那半碗粥直接给宋疏辞的,可看到他手上黏糊糊的小鱼,他还是好脾气地拿勺子舀了一勺喂过去,“来,吃草料了。”
“你不吃了?”宋疏辞瞥了眼碗里,还剩了一半。
简雾把勺子往他嘴唇又靠了靠:“不吃,我要留着肚子吃小鱼。”
宋疏辞往后退了下,去躲他的勺子,故意说:“我不想吃。”
“不行,”简雾直接探身一步,把勺子怼到了他嘴唇上,“今天就让你感受一下被逼着吃饭的感觉。”
宋疏辞弯着眼睛看他近在咫尺的脸,这次从善如流地张开了嘴。
简雾一勺一勺的喂完,把碗和勺子丢进水槽里,把挂在一边的围裙穿上,准备来开工,想了想,他又从橱柜里拿出一个新的围裙。
“穿一下?”他问宋疏辞。
“好。”
简雾睨了着他处理小鱼的手,“你怎么这么慢,还没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