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难养(51)
因为路西鸣的沉默,徐知星不满地戳了戳他的脸,“干嘛不说话了?”
“没。”路西鸣匆忙转过脸,心脏出现一阵不规律的跳动。
“你就是洁癖犯了,嫌弃我。”
“没有。”路西鸣一时分不清到底是不是洁癖犯了,只觉得被徐知星触碰过的地方都像过敏般泛红发痒。
徐知星不依不饶,“哪没有,我用你外套擦下伤口你就嫌弃我。”
“真的没有。”路西鸣思绪发乱,没什么心思去和徐知星争辩,尽量专心地看着脚下的路。
徐知星更不高兴了,觉得路西鸣就是在敷衍自己,故意伸出手把掌心的血痕擦在他的侧脸,留下一道红色的印记。
明明是冬天的夜晚,时不时有寒风吹过,路西鸣的脸却像火烧了一样,发红发烫。
这种现象一直持续到社区医院,放下徐知星后才得到片刻的缓解。
“没什么大事,就是破皮了。”医生检查完徐知星的伤口,给他擦上碘伏,看向路西鸣问:“你呢,要不要量下体温?”
“是不是发烧了?”
路西鸣连忙摇头,“没有。”
“他背我来的,估计是太累了。”在外人面前,徐知星表现得十分乖巧,主动替路西鸣解释。
路西鸣嗯了两声,又重复了一遍,“没发烧。”
医生轻笑着说:“没发烧就好,你这脸也太红了。”
路西鸣察觉医院内的空气也变得炙热,深呼吸几下也无法平静,“星星,等会叔叔阿姨过来,我去外面接他们,你在里面等我们。”
“哦好。”
路西鸣几乎是逃窜地跑出医院,迎面而来的冷风灌入他口鼻,让他得以有了片刻喘息。
林芳和徐明军听说徐知星摔了,马不停蹄地赶过来,着急地问:“星星没事吧?”
“没事,就走路没注意摔了一跤,医生已经包扎了。”
“那就好。”林芳拍了拍胸口,抬眼看向路西鸣,奇怪地问:“西鸣,你脸怎么了?”
路西鸣恍惚了下,“什么?”
徐明军指了指路西鸣脸上的血痕,“你脸怎么在流血?”
“哦,不是我的,是星星擦在我脸上的。”
林芳皱眉说:“星星这孩子就是惯得,怎么能把血擦在你脸上呢。”
“没事芳姨,我等会洗下就好了。”
“行,让你叔叔带你去洗脸,阿姨去看看星星。”
直到站在镜子前,路西鸣才清楚地看清那一道血痕,血迹并不深,只是浅浅的一条红线,横停在他左脸。
路西鸣盯着镜中的倒影许久,缓缓抬手,手指抚过那道痕迹,在指腹碰到血迹的一瞬间,路西鸣脑海像触电般,不断回放徐知星掌心贴在自己脸上的触觉。
他察觉自己的记忆已然变成了一个卡顿的播放器,只能不断重复播放那两三秒的记忆,耳旁不断回响徐知星的声音,他凑近自己的耳朵,小声又娇气地抱怨。
“都怪你。”
路西鸣垂下头,棕褐色的眼睛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在万物沉寂的季节,他心底的种子却悄然生根发芽。
第24章 赛前
徐知星手伤破皮在日历撕掉两页后就完全看不出了, 林芳笑他当时要晚点再去医院,伤口就愈合了。
“明天你就别去看我比赛了,早点去赵老师家练琴。”路西鸣躺在床上见徐知星推门进来说。
“我要去。”徐知星固执得不行,“明天你决赛, 我要去。”
“我担心耽误你下午去找赵老师。”
徐知星掀开被子躺下说:“那你早点结束比赛就不耽误了。”
如今临近暑假, 小柴赛要交入围视频了,赵老师催得紧。
路西鸣关掉小夜灯说:“那我早点结束比赛。”
这是市里组织的一场青少年网球比赛, 路西鸣这些年闲暇时间除了陪徐知星练琴, 就是打网球。
他没有专业团队, 完全是业务爱好,但他记忆好, 悟性快,体力强, 市级这些小打小闹的比赛他还从来没有输过。
荧光黄的网球抛向空中,路西鸣挥拍用力地打向对面, 形成一道弧线。
网球在落地的瞬间, 整场比赛也拉下了帷幕。
路西鸣以2:0的成绩击败对手, 三盘两胜迅速结束比赛,拿下整场比赛的第一,朝看台席上的徐知星挥了挥手。
徐知星站在看台席上, 双臂张开朝路西鸣示意, 眼睛都亮闪闪的, 脸颊上染着兴奋的红晕。
“西鸣,你好厉害, 你是市第一!”
“你下次是不是就是省第一了, 不过南江本来就是省会城市,我觉得你现在和省第一也没什么区别。”
路西鸣捏了捏徐知星鼻子, 轻笑着说:“哪有那么容易。”
就在他俩说话时,一个带着网球帽,身着运动服的男人找到了路西鸣,问他有没有兴趣留个联系方式,他是南江市网球协会的会长。
路西鸣毫不犹豫地拒绝:“不。”
“为什么?我们这边可以为你训练提供更专业的指导和场地,以及……”
“没兴趣。”
路西鸣没再说话,拉着徐知星的胳膊走远了。
徐知星回头望了眼男人,总觉得有些眼熟,“他是不是之前也来找过你啊?”
“对。”路西鸣走出网球场,拦了辆出租车,打开车门,让徐知星先进去。
“你为什么不同意啊?”徐知星觉得如果有专业团队培养他,路西鸣肯定能更厉害。
路西鸣把网球包放在旁边,解释说:“他不是真的想培养我打网球,他是想给他儿子找陪练。”
“什么?”徐知星脸上露出几分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