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病弱反派却被所有人告白[快穿](122)
日后想安排“友人”与他偶遇,也方便不少。
县令确实很眼馋,但他瞟了一眼座上的闻人征,掏出帕子擦了擦鬓角的冷汗。
“这等受贿之事,本官绝不能接受!”
“我那友人志向考取功名,大人且帮帮他吧。”
他目露祈求,唇红齿白、目若点漆,如神仙中人。
性子更如神仙般宽广,只为了一个奴籍出身的贱民,就要不求回报地散去家财、送出最爱惜的宝物,帮他免为良人,好考取功名。
心性竟比相貌更合闻人征的心意。
见县令铁了心不想帮忙,他转头就握住了闻人征的手。“大将军一向爱戴百姓,可否帮帮草民?”
看他乌眸澄澈,神色空茫,绣了暗纹的青色锦衣衬着雪肤,满脸落寞之色。
闻人征此时也想不起来贪污受贿的事了,反手抓住他的腕子。
“本将军可以帮你,不过你那尊玉像得送给我。”
有力的手死死抓着他细瘦的腕子,闻人征说要那尊像,却看着陆长郁,仿佛想要的不是玉像,而是面前这人。
“多谢大将军,我代友人谢过将军。”
他眉宇间的愁绪散去,唇边扬起一抹浅笑,面若桃李、熠熠生辉。
想要抽回手腕,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大将军就那么抓着他的手腕,叫陆长郁暗恼他真是粗鄙蛮子,力气那么大,抓得手都痛了。
暗自骂着闻人征,面上却一点也不显。
“将军可否放开草民?”
闻人征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松开手。
“郁郎真乃君子也。”
“将军过誉了。”
他这一路南下,见过的人很多,上至贪官污吏、下至平头百姓,都各有缺点,如同染坊中的布匹一样,唯有清雅之极的郁郎让他觉得顺眼。
样貌、心性、品行……各个合他心意。
仿佛是老天为他量身定制的一样,让闻人征见了就想亲近。
他一向不爱与人来往,今日却迫不及待地想与郁郎君交好。
“郁郎可嫌弃与我来往?”
“自然不会,将军若不嫌弃,草民随时扫榻相迎。”
陆长郁低眉顺眼,一派谦逊的翩翩公子模样。却在暗中诅咒闻人征最好在来的路上倒大霉,被顺走荷包或者走路扭了脚才好。
悄悄揉了揉被捏痛的手腕,他更烦这个野蛮子了。
*
夜已深了,闻人征挥退了想照料他的婢女,独自站在窗边。
那尊玉像被摆在木匣中,此时打开了盒盖,月光便洒落在玉身上,恰照亮了那一处细致的眉眼。
像极了俊逸非凡的郁郎。
闻人征将从不离身的佩剑放在桌面上,伸手罩在那尊玉像上,食指轻轻点在它半阖的双目上。
“郁郎……”
他低喃着。
听到窗外一阵翅膀扑腾声,就打开窗户,让一只白色的信鸽飞进屋内。
看那只鸟要停在玉像上,连忙拾起笔架上的毛笔,把他赶到旁边。
“这可不是你的落脚架子。”
闻人征从他脚腕上的信筒中取出一张纸条。
是他父兄催他早点回京了。
闻人征想了想,提笔写了两句简短的句子。大意是他认识了位正人君子,心生敬仰,想与他结为知交,晚几天回家。
他性子高傲孤僻,很少主动与人结交,整日在军营中与下属士兵混迹,早就让他父兄发愁了。
因此得到他这封信后,他们都深感欣慰。
闻人征那么挑剔的人,能让他称为“君子”还想要主动来往的,必然是极好的人。
这下他们全都不急着催他了。
隔日午后,陆长郁约他去听折子戏,闻人征惯爱舞刀弄枪,不喜这些风雅之物,觉得无聊的很。
从前宫宴里要演戏跳舞,闻人征都不乐意去,总是和陛下告病假。
今日他却觉得,有郁郎这样有趣的人物在,这出戏应该也没那么无聊了。
于是便应下来。
不同于京城中的奢靡大气之风,江南水乡的戏园子更显得温婉小巧,唱词儿也偏爱谈情说爱。
台上戏子扮相淡雅,嗓音糯糯,是闻人征从未听过的曲调。
并不像京城中听到的那般浑宏大气,或是塞外粗犷凄凉的小调,而是婉转清透,别有一番美感。
只是闻人征的耳朵糙,听不出有什么动听的地方。
倒是听到身侧有细微的泣声,偏过头,就见郁郎眼中含了一汪清泉,期期艾艾。
“郁郎怎么哭了,有人欺负你?”
陆长郁眼泪差点憋回去,哽了好一会儿才道:“……将军不觉得这出戏感人至深吗?”
闻人征垂着眼皮沉思了好一会儿,陆长郁还以为他在回味。
却听他道:“这出戏讲的什么?”
合着压根没有认真听,那他方才在作甚,傻子一样发呆?
陆长郁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心底的火气,思忖着不与这蛮子生气。温声和他解释,大抵是个悲情故事。
一个出身奴籍的貌美哥儿,在游园时做了场美梦,梦中遇见了一位令他倾心的郎君,便请花神做媒,乍然惊醒后发现不过黄粱一梦,哥儿便就此郁郁而终。
说着说着便心生戚戚,一双凤眸愈发盈盈,激动地握住闻人征的手。
嫩生生的掌心贴着他,一时之间,闻人征竟觉得这肌肤比他那尊玉像还要温润。
“要是人间真有这般缘分,合该成全。”
“将军觉得呢?”
他仰头望着闻人征,两靥微红,眉眼含春。
闻人征不由得心中一荡,只觉得握住他的那双手似乎更柔软白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