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族又掏出手帕去擦雪璎脸上的血。

血迹是擦干净了，她又发现小兔子脸上有几道淡淡的红痕，想到刚赶到时看到的景象，法斯莉娅几乎要将手帕绞碎：“他摸你脸了？”

雪璎：“……啊。”

如果整个手掌都用力钳住她，算摸脸的话。

法斯莉娅不说话了，用手帕去擦她脸上的指痕，力道比刚刚大了不少，好像在用力擦什么脏东西。

雪璎往后躲了躲：“痛……”

“别乱动。”狼族左手捏住她的下巴，右手将手帕一扔，手掌整个贴住她脸颊，覆在伯特留下的指痕上。

她贴得那么近，好像珍重地捧着她的脸，凤凰木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雪璎觉得脸有点发烫，呐呐道，“你干嘛啊……”

当然是把其他不知死活的alpha留下来的气息盖过去。

法斯莉娅看着雪璎，没有说话。

她其实也不太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明明早就已经决定要放她走，为什么又对她有这么强的……占有欲？

“他还碰你哪儿了？”法斯莉娅此时更关心的是另外的事情。

雪璎：“没有了。”

“我明明看到他想摸你后颈。”法斯莉娅皱起眉。

雪璎：“他没碰到，被我躲过去了。”

当时伯特还没碰到她后颈的腺体，就被她用匕首刺了一刀。

“不行。”法斯莉娅有些焦躁，“给我看看，我检查一下。”

雪璎：？

如果是其他alpha提这样的要求，现在已经被兔族人架在火堆上烤了。

法斯莉娅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要求很过分，甚至有点变态，但她发现自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嘴：“我就是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都说了没碰到。”雪璎小声道，但还是听话地低下头，撩起长发，露出光洁的后颈。

她有些紧张，脸上一片绯红，甚至连脖颈都泛起淡淡的粉色。

法斯莉娅看着微微低头的雪璎，少女羞涩地对她露出腺体，后颈的皮肤在月光下莹白如玉，omega信息素的味道散发开来，好像无声的邀请。

狼族手指动了动，到底是忍住了，没有直接摸上去，几乎有些慌张地将雪璎的头发覆盖回去，掩饰性地咳嗽一声，声音却是很稳的：“嗯，没受伤。”

雪璎嘀咕了一句什么，她没听清。

“对了，我的族人。”雪璎觉得气氛有些奇怪，红着脸转移话题，“我得去找他们。”

兔族人躲藏和隐匿的本事是一等一的，她并不担心族人受伤，不过现在大家走散了，还是得和族里人汇合才行。

“不急。”法斯莉娅，“我的人已经去找了，你等着就行。”

听她的意思，好像还带了不少人来，雪璎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怎么会来的？”

她怎么知道伯特会来追杀她？

法斯莉娅：“城门有我的眼线，伯特一出城，我就知道了。”

“他这个时候出城，冲着你来的几率很大，我就带着人追上来了。”

雪璎：“他为什么要来追杀我？”

法斯莉娅张了张口，忽然想到什么，沉默了一下。

“因为昨天晚上，埃尔维斯也见到月馥昙了。”雪璎自己说了下去，“他也闻到过我的信息素，所以知道我的信息素是月馥昙的味道。”

“所以埃尔维斯把消息告诉了长老院，伯特立刻马不停蹄地追上来要置我于死地。”

“连他们都那么笃定地觉得我一定会帮你，所以不惜得罪兔族也要来杀我。”雪璎很认真地看着法斯莉娅，“为什么你昨天晚上什么都没说？”

明明只要有她，法斯莉娅就再也不用忍受易感期的折磨，也再也不用面对神殿莫须有的“不受女神眷顾”的指责，更不用担心真的有一天信息素彻底失控，像大祭司预言的那样，陷入全无理智的疯狂崩溃中。

法斯莉娅还是没有说话。

她当然知道，只要她开口，雪璎无论如何都会留下来帮她。

但出于报恩、又或者是帮助朋友的心理而留在她身边，不是她想要的。

“你最开始装幼崽骗我，不就是不想留在我身边吗？”法斯莉娅道，“我不会勉强任何人。”

“那只是最开始，我甚至都不认识你，我以为你真的是传言里的样子。”雪璎有些着急，解释道，“后来我也很后悔骗你，现在只要你需要，我绝对会帮你的。”

法斯莉娅：“我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她才更想和雪璎拉开距离。

狼族帝姬从来不吝惜剖析自己的力度，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对雪璎有那么点在意和喜欢 。最开始她以为雪璎是为了接近她才假装幼崽，虽然想着拒绝，但行动上却从来没有真的抗拒过；后来她知道了，雪璎根本不喜欢她，甚至从最开始就计划着依靠幼崽的身份，蹭到她的信息素后就全身而退。

她的自作多情就显得有些可笑。

如果她再喜欢雪璎一点，以她的性格，不择手段巧取豪夺都要把人搞到手，但可惜的是，雪璎的谎言破灭得太快，她清醒得太早。

趁着这份喜欢还很浅薄，她决定放手。

——刚才她那么着急是关心则乱，以后不会了。

法斯莉娅想。

雪璎不喜欢她，她也不要喜欢雪璎。

就像女神不眷顾她，她也不会信仰女神。

“我想帮你。”雪璎道，“如果没有你，我根本不可能化形，也不会有信息素，你不用觉得欠我的人情。”

法斯莉娅：“不用。”

雪璎：“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