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斯莉娅：“但她们中也可能有刺客的同谋。”

雪璎：“那也不可能八个全是啊！”

要杀同伙，也要精准地找出有罪的人，为什么要伤及无辜？

法斯莉娅：“既然问不出是谁，就应该全部杀了。”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杀戮是狼族与生俱来的天赋，对法斯莉娅来说，杀人不需要理由，仁慈才要。

她语气平淡，轻飘飘几个字却重若千钧，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来，大殿中静了一会，慢慢响起侍女们压抑不住的啜泣声。

雪璎盯着她看了几秒，握紧她的手：“不要。”

“不要乱杀人。”

法斯莉娅微微皱眉，一时没有说话。

见帝姬迟迟没有进一步指示，侍卫们暗中交换眼神，默契地准备继续执行刚才的命令，都伸手抓向扑在地上的侍女。

刚才磕头的侍女神色激动，不知哪来的力气，居然挣开了侍卫的钳制，膝行着爬向雪璎：“小殿下！小殿下救我！”

雪璎也急了：“法斯莉娅！”

她语气中竟带上几分厉色，法斯莉娅听得一怔。

雪璎真的有点生气了：“你快放了……”

法斯莉娅却突然脸色一变，揽住她猛然侧身，雪璎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只听到一阵衣帛撕裂的声音，下一秒鼻尖闻到浓烈的凤凰木香气。

她被高浓度的alpha信息素惊懵了一瞬，忽然反应过来，这么浓的信息素，只能是血液散发的。

她从alpha怀中抬头，才发现法斯莉娅一手揽着她，另一手牢牢扣着一只兽爪。

刚刚还爬过来向她求饶的侍女，此时已经半身兽化，脸上长出灰黑的毛发，瞳孔中闪烁着野兽特有的精光，而那只兽爪前端的指甲锋锐无比，刚才本来是冲着她的后心而去的。

雪璎又看向法斯莉娅的手臂，那里的衣料被利爪割破，露出三道鲜血淋漓的伤痕。

“狼族？”法斯莉娅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半兽人，“长老院倒是愿意下血本。”

因为王室与长老院大贵族的争端，整个狼族如今也都分作两派，一派誓死效忠王室，另一派自傲于狼族血统，不屑与其他族群的人分享狼族特权，则倒向了大贵族。

见刺杀又一次失败，侍女也不再伪装，缓缓勾起嘴角：“帝姬殿下，好身手。”

法斯莉娅盯着她：“你的同伙呢。”

“我没有同伙。”侍女不知道想到什么，微微笑起来，“呵呵，你树敌太多，想杀她的，可不止我一个。”

法斯莉娅知道她不会说实话，也不再多费口舌，手上一用力，“喀嚓”，侍女的腕骨应声而碎。

凄厉的惨叫响起，侍女的身体猛烈地颤抖起来，只有她知道自己正处于什么样的压迫中，周围的空气都被高等级alpha信息素抽离，她只能感到一股灭顶的窒息。

但在窒息中，她仍然咬牙切齿地吐出破碎的音节：“狼族才应该是草原唯一的主人……外族的平民、凭什么觊觎贵族的权力，法斯莉娅，你残害同族，罪大恶极……”

“女神不眷顾你，你活该被易感期折磨，变成被信息素支配的疯子！”侍女在巨大的痛苦中瘫倒在地上，血液从额角流出，染红了她大半张脸孔，那沾上鲜血的眼神怨恨而刻毒：“你这个暴君，你不得好死！”

法斯莉娅静静看她几秒，随后收回视线，吩咐道：“收拾干净。”

周围的侍卫都被刚刚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这才好像惊醒一般，上前去把地上的侍女押住，带上其他人一起往殿外退去。

“雪璎——！”那狼族侍女猛然大叫一声，雪璎抬头，对上她充满仇恨的眼睛，看着她嘴唇一张一合，“不要以为装模作样替我求情，就能保住那副伪善的嘴脸，你只要待在法斯莉娅身边就是助纣为虐，她犯下的罪孽，她杀的人，你也都有一份！”

雪璎瞳孔微缩。

高强度的凤凰木信息素燃烧着向侍女呼啸而去，法斯莉娅身形一闪，瞬间来到侍女面前，狠狠扼住她的咽喉：“找死？！”

侍女看着她，眸光已经有些涣散，喉咙间发出“嗬嗬”的响声，下一秒却抬起兽化的利爪，狠狠地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噗”的一声闷响，很轻，伴随着浓烈的血腥味。

雪璎关上偏殿的门，走到法斯莉娅身边，去察看她的伤势。

“没什么事，皮外伤而已。”法斯莉娅坐在桌前，倒了杯茶，递给雪璎，“坐下歇一会，别看了。”

雪璎接过杯子又放回桌上，低着头继续默默扒拉她左手手臂上的衣料。

伤口确实不深，但也绝算不上浅，破碎的衣料粘在血肉里，显得那三道淋漓伤痕格外刺眼。

雪璎拿出伤药和工具，一声不吭地替法斯莉娅清理伤口，小心翼翼地将布料从血肉中分离出来，又用棉布占了酒精消毒，然后拿出药粉，轻轻敷在伤口上。

曾经她看到鲜血都会感到恐惧，现在也能如此熟练地为她处理伤口了。

法斯莉娅将受伤的胳膊支在桌子上，方便雪璎摆弄，她盯着雪璎瞧，但小兔子一直低着头，从法斯莉娅的角度，只能看到她长而卷翘的睫毛。

眼见着雪璎又拿出绷带，还要给她包扎，法斯莉娅收回手：“不用包了，没那么麻烦。”

这种伤放在平时她都不放在眼里的，要不是刚才雪璎坚持，她都不会跟她来偏殿处理伤口。

“别动。”雪璎摁住她。

法斯莉娅：“真的不……”

雪璎抬起头，露出发红的眼眶，一声不吭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