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偏执前任穿书后(17)
苏澜笑了笑,抓着他乱碰的手,反方向掰了下去。
青年的力道比不过她,脸上表情变换得倒是精彩。苏澜松了松手,两个人便假装没兴趣地走了。
身侧一阵突风,一辆黑色古思特招摇停在眼前。
“苏小姐果然不是普通人。”
后座车窗缓缓降下,闵司臣摘下墨镜,一双深蓝眼睛注视着她。
苏澜抱着双臂,轻哼一声:“说得好像我会吃人似的。”
“能从Michael手底下逃走的人,那么多年可只你一个。”提起从前的事,闵司臣似笑非笑。
“那纯粹是你手下不行……”
苏澜心虚移过目光。想她那晚只是偷偷溜走,又没把人怎样。再说了,姓闵的凭什么擅自监视她。
傲慢还记仇,果然是混蛋。
林助理下了车,低头压着目光,拉开后座车门。
“苏小姐。”
经典款的皮质Loafer干脆落地,他话音一贯的从容,抬手看一眼腕表,“上楼。”
“……我得在这儿等着Kahn。”
苏澜停在原地,脚下犹豫,“我刚和他说好在这儿碰面,他马上就到了。”
“距离饭局开始还有半小时。他可以等。”闵司臣侧过身子,言下之意:他不能等。
“……好吧。”苏澜撇了撇嘴,不知道他又打的什么主意。眼下忤逆他并不妥当,只好乖乖跟他上楼。
厅内服务员尊敬鞠了躬,电梯直通顶层,林助理预定了最好的包间,落地窗外望去,能俯瞰这座城市的大片土地,好像在对标一旁的市政大楼。
即使摆着张能坐十个人的圆桌,房间还是显得相当空旷。
苏澜选了最次的座位,但没坐下,看见林助理留在门外,而闵司臣已经让人锁上房门,愣愣眨了眨眼。
“坐。”
男人上了主座,屋里只剩两人。
“劳烦苏小姐,文件能否让我过目。”
原来是为了这个,苏澜心底一松,考虑到什么,突然又一紧,“你怎么会知道,我提前就到这里了?”
“苏小姐做事谨慎,凡事准备周全。”
他不明所以轻哂一声,用一种特别让人在意的口吻,“这点,深有体会。”
苏澜听出他话里意思,桌下拧着手指,岔开话题,“你想提前看到文件,难道是信不过Kahn?”
“Kahn他人还挺好的,对这件事也很上心,你不用怀疑他。”
苏澜慢吞吞从包里拿出资料,双手奉上,端正摆在闵司臣眼前,“请过目。”
另一边,Kahn收到苏澜短信,得知贵客竟然比他这个作东的先到,连忙催着司机加快速度。
没想到火急火燎上了楼,却被服务员告知“时候未到”,还进不了门。
无视了待客之道,但又不算出格,完全是闵司臣的作风。
十一点整,到了约定的时刻,房门才准时解锁。
“Herr Kahn. ”苏澜从里面开了门,笑着为长者接过提包,迎他上座,“Das ist Herr Min.(这是闵先生。)”
“Guten Tag,Herr Min!”
Kahn看上去有些紧张。刚才那一番拒之门外,已经是一种表态。
“您好,闵先生。”
苏澜坐在Kahn身旁,将他的话译成中文重复一边,小声附在他耳边解释现状:“译好的文件已经拿给闵先生看了。”
Kahn点了点头,还有些没缓过来的样子。恰好服务员进来上菜,一桌摆好,他才又开了口。
“您有什么疑问吗?”苏澜翻译着Kahn的话,“我负责公司在国内市场一切事务。只要您有需要,我会尽我所能为您办妥。”
近一百页的文件,在闵司臣手里已经见了底。苏澜刚才有观察过,有些内容他只是粗略扫过,有些却看得仔细。
想来是心中早就有了考虑。
“维修的问题。”
他一下点到了核心,苏澜心里长舒一口气。
好家伙,不愧是他。看来这第一个任务是用不着她担心了。
“一月底的这次例行保养,负责人名叫李丘。”男人指尖轻轻敲着纸页,“他的入职时间是去年十一月。”
“只用两个月就坐上首席维修工的位置,在贵公司可不太常见。”
苏澜顺着他的话,将德语文件也翻到李丘那一页。Kahn神色很快沉了下来。
在生意场上三十多年,他也不是等闲之辈,“我明白了,闵先生。”
“有关李丘这个人,我会进行更深入的调查。”
“请容许我再次道歉,闵先生。发生这样的事,实在是非常抱歉。”Kahn桌下的双手冒着冷汗。
闵司臣指出的疑点非常合理。斯特兰奇的规矩他再清楚不过,凡入职员工,表面上每月都能获得升职机会,但至少需要三个月才有可能成功通过。
只是这规矩并不成文,只在少数管理层内部传达。他们的秘密在闵司臣面前好像透明的一样。
“道歉就不必了。您也到了快退休的年纪,应该明白,自己的立场。”
后半句话,闵司臣没说出口,但众人心知肚明。
Kahn压力如山,后背衬衫湿了大半。
一方面,他迫切希望这件事能尽快查清原委。可另一方面,如果车祸真是他手下的人一手造成……
恐怕他是没办法安稳退休了。
更要命的是,这个叫李丘的维修工,入职介绍人一栏填的是“无”。
当真没有介绍人的,那一栏只会是空白。而填着“无”的,意味着由上级指定,无需介绍。
“Kahn先生愿意配合调查,我很感谢。”闵司臣无声望了苏澜一眼,“用餐吧。”
苏澜正认真在文件上做笔记。下意识把他的话译成德语,才后知后觉动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