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回信(60)
能让他在小小年纪就牺牲掉了听力。
云浅突然感觉到压力,强行把注意力从赛车方面转移到滑雪上来。这是一项她也擅长的运动,她每年冬天都会去雪场,是和他为数不多的共同爱好。
又因为邂逅了他,更喜欢滑雪。
她拿起那本滑雪指南,坐回原位。
梁靖森听到声音,随意地看来一眼,就被书上的字抓住目光,问道,“对滑雪感兴趣?”
云浅嗯了声:“挺喜欢的。”
她翻开书的第一页,上面是三个苍劲有力的字体:程嘉定。代表书籍的所属权。
云浅莫名地笑了下,继续往后翻。
只想无聊地打发时间,真看起来,文字还是枯燥的,远不如真到滑雪场上操练两下畅快。
她草草扫过里面的字,翻页很快。
梁靖森的注意力已经从书名转移到她脸上,看了许久,浓眉稍稍压低,疑问却带着笃定的语气:“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
云浅这回才是真的懵了。
梁靖森诶!他一个有女朋友,又不怎么待见她的男人,怎么突然说了句这么俗的搭讪语言?!
“没……没有吧。”
都把她吓磕巴了。
见她脸上的神情不像假的,梁靖森陷入对自我的怀疑,重复道,“总感觉你这张脸在哪见过,雪场?”
“!”
云浅心脏突突地跳起来。
在雪场的一次意外,她被程嘉定从雪浪里救出来。难道,那天在场的人还有梁靖森?
可他当时和程嘉定还不认识,不会同行约着滑雪。尤其,他在广东,她和程嘉定在京市,应该不会这么巧合。
“你认错了吧。”
云浅小心翼翼地开口:“我的记忆里……没在雪场见过你。”
“嗯。”
梁靖森没再提这个话题。
室内重新恢复寂静,云浅的心却久久无法平复。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梁靖森刚刚的话可能不是假的。
他并不是随便搭话的人。
也不会为了和谁凑近乎说谎。
但滑雪场那件事不能提,万一被程嘉定知道,很多事本该能说清楚的都会变得有口难言。
比如,他们会怀疑她对他的感情到底是喜欢,还是对救命恩人的一种奔赴。
她是喜欢。
她喜欢程嘉定。
这是最毋庸置疑的。
她不能把自已置于被怀疑的位置。
尴尬的气氛渐渐在室内蔓延,云浅却没有刚刚那般轻松的心情,不想再找话题和梁靖森缓和关系,怕说多错多。
她正如坐针毡之时,房间门从外面推开。
两人目光一起投去。
程嘉定红着脸进来,一屁股坐在离得最近的沙发上。云浅吓坏了,下意识想躲,却不及他快。
如今他都坐下了,她再走,就会显得很刻意地躲闪,像嫌弃谁似的。
但继续坐着的滋味也不好受。
她右边身子被他左胳膊紧贴着,坐姿倏地变得僵硬,脊背挺直,上半身偷偷地往左边倾斜重心。
“头疼……”
程嘉定头往后仰,脖子枕着沙发靠背,眉心紧紧蹙到一起。
和他走时的恣意闲适完全两幅样子。
云浅眼神心疼:“是不是喝太多酒了?”
已经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绝不是香槟能散出的威力,倒像是白酒,而且量还不小。
仰躺在沙发上的程嘉定一把扯开颈前的领带,眉间浮现不耐,嘴里喘着粗气。
“我二叔给我倒的茅台,有些喝急了。后来有人敬酒,我又喝了几杯红的。”
“……”
程嘉定嗤了声:“盛情难却你懂吗。”
闻言,云浅太阳穴突突作响,胀得不舒服。
她不信,如果他想拒绝,谁敢把这酒强行给他灌下去。大家还不都是程少长程少短的在他身边恭维,让他如众星捧月一样游走在权力场上。
云浅叹了口气。
梁靖森起身把书放回书架,就往门口走,说:“你先看着他,我下楼给他倒点水。”
云浅眼神感谢:“好。”
房间门关上,她站起身,把本来就不大的沙发全让给他,扶着他平躺下来。
程嘉定很安静,往日黑漆狭长的眸子阖着,显得面部线条尤为柔和。只是眉心的褶皱始终不见舒展,看模样很是不舒服。
云浅转身去浴室,打湿一条毛巾,再蹲在沙发和床之间,小声和他打招呼:“你先躺着,我帮你擦擦脸,好吗?”
程嘉定只是懒懒哼了声,不算答应,也没拒绝。
抱着为他好的心思,云浅鼓起勇气,小心抬手给他擦拭。
还好,程嘉定还算配合,最后在她要收回手的时候,主动撩起前额耷拉下来的一部分碎发,模糊道,“额头好热……”
云浅给他擦擦额头。
小心翼翼地整理好,她起身要去洗毛巾,落在后面的那只手被程嘉定一把攥住手腕。
他体温很高,透过宽厚的掌腹,像烙铁似的熨烫着她细腻的皮肤纹理,一点一点,往她心脏蔓延丝丝缕缕的热意。
让她浑身温度跟着变高,脸红了。
他模糊说了句什么,云浅没听清。她也想当然的以为,他拉住她,是有什么事想拜托她去做。
她重新蹲下身子,附耳凑近他稍稍张开的唇。
程嘉定的气息比身体还热,轻喷在她耳侧,烧得她半边身子都麻了,心脏骤然跳到峰值。
他轻笑着说:“你不会趁我喝醉亲我吧。”
第52章 打他两下出出气
或许程嘉定只是酒后随口一个玩笑,但云浅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在前不久,她趁他睡着,亲了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