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金丝托着粉色的小云珠子做花蕊，两朵金桃花缀在步摇上，仿佛两朵桃花盛放子在枝头，像是两朵相亲相爱的姐妹花。

步摇的流苏也是金丝打造，编织成链子，并着红色的细珠垂在耳后，更加显得她妍丽华美。

“这下，我真是像是成亲的了。”

谢云昭对着镜子一笑，镜子中的美人也笑起来，顾盼生姿。

白雀轻轻嘟囔一声：“郡主别胡说，您要是成亲，场面指定比今日还大呢，我啊想都不敢想。”

“成亲？谁不敢想？”

一道声音传来，谢云昭稍稍从镜中看到那人身影，忍不住笑起来：“娘，是白雀，白雀说不敢想。”

白雀急得跺脚：“郡主您又胡说，夫人……”

“好好好，我知道，指定是阿昭在说笑呢。”安绣岚眉眼弯弯，眼中荡漾着温柔。

安绣岚作为今天这场及笄礼主角的母亲，比起平常的装扮也更加华丽些，换上了素日里不会穿的紫色云锦，眉目还是温柔优雅。

白雀点头：“就是！”

谢云昭偷偷发笑，上个月有人家来谢府跟她娘说起白雀的亲事，白雀当时惊得头皮发麻，整个人像一只真的小雀一样炸了毛，直接就跳到她面前。

威武将军府上主子的贴身丫鬟，自小跟着主人学习识字，礼仪气度和见识都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更何况是谢云昭身边的贴身丫鬟。

她们进皇宫见过帝后的次数，也许比许多世家女娘儿郎都多。

好在谢云昭在这件事情上完全尊重她们的意见，她们若是不愿，任何人也不能勉强她们，于是就随便寻了个借口就将来人打发了去。

白雀也知道自家郡主是在玩笑，几人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偶尔也会各自拿对方说笑，也不会生气，笑着吵着就过去了。

“我家阿昭真美。”

安绣岚站在谢云昭身边，凝视着镜中女儿的模样，伸手取了一支朱钗，点缀在发髻间，算是锦上添花。

……

谢云昭提着裙摆出门的时候，宾客们已然皆至，除了帝后暂时未到，诸位王侯国公府上皆至，萧翊和也早早过来。

萧翊和的身份不同于其他人，他尽量小动静地进门，还是免不了别人的见礼，身后的太监抬着大箱子，都是给谢云昭的及笄贺礼。

谢云昭今日装扮甚是繁琐，比起寻常动作要文雅小心许多，她走到萧翊和面前，款款行礼：“请太子殿下安。”

萧翊和眸光有一丝的慌乱，连忙迎了上去，又瞥见她抬眸时眼底的笑意，知晓她是故意做出这番动作，也不由自主跟着她露出几分笑意。

他长得极快，比起去岁，已经长高许多，几乎是与她同高了。

谢云昭悄悄打量着今日的萧翊和，十二岁的小少年身量已经拔高，五官也渐渐长开，脱去昔日孩童的稚气，正经严肃时已经有了几分大人的模样，眉目间与皇帝有三分相似。

在他的俊俏的少年面容之中，已经能够隐隐约约看见少年日后俊美的面庞，定然如皇帝年轻时那般英武非凡。

萧翊和也在观察着谢云昭，她今日盛装打扮，穿红妆金，展现出少女的灵动轻盈，与素日里舞刀弄枪、来去匆匆的模样大不一样。

但是她话语间与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与人迎面说话时带着几分亲近。

今日来的都是京中世家，找上门与她说话的更是其中好友。

只是她们见着了陪伴在谢云昭身侧的太子，只是简单说了几句话就离开。

诸位女娘来到威武将军府上参加她的及笄礼，一是与她相交甚好，二是将军与郡主之名，又不是为了与太子相交。

她们大多数是未出阁的女娘，最小的也不过十来岁，其中并未定下婚约的不在少数，与尚未订婚的太子走得太近，唯恐惹人非议。

除了……

“安和，你可让我好找。”

谢云昭回头看去，就见常慧县主萧云枝穿一身蓝色裙裳，身边带着两个小丫鬟。

萧云枝面上带着几分笑意，声音清朗，但是怎么也掩饰不了她身上的冷意——常慧县主，向来是个清冷得有些近乎“冷酷”的人。

“太子殿下安。”萧云枝规矩地行了礼。

虽然她行为处事比较冷漠，但是该有的礼仪还是一样不少。

萧翊和点点头，免了礼。

常慧县主比他大上几岁，也算是他比较近的一位堂姐。

“我就知道你今天没有戴。”萧云枝视线落到谢云昭的手腕上，话语间有些得意。

谢云昭素日里妆容不盛，只发间几只粉珠金钗，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她从来都不戴一件东西。

萧云枝从身边的丫鬟手中捧着的盒子里取出一只镯子，莹白剔透，没有丝毫杂质，水润得让人心生怜爱。

她将镯子套在谢云昭手上，抬起她的皓腕仔细瞧了瞧，总算是满意：“很衬你，这是额外赠送的生辰礼。”

“我很喜欢。”谢云昭抬起手笑笑。

确实，她不从戴镯子。习武的习惯让她不习惯手上有任何异物。

即使府上镯子不少，也不会戴在手上，反而送出去好一些。

不过，今日可以是个例外。

她对玉镯了解不多，不知道是何地产的，不过水头很足，怎么看都是一只好镯子。

今日萧云枝将镯子直接往上套，也是应了上一次她的及笄礼，自己带了一只粉珠金钗给她戴上的事儿。

现在，两人也算是在及笄礼上互赠了礼物。

第十一梦（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