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东岸来信(2)
“……”
男人愕然,姗姗回头:“你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
“你刚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
任轻寒起身要走,楼津渡拉着他手臂、整个人跌撞地从椅子上爬起来,失态得不成人样,眼眶一下子红润:“她拒绝了?”
“关你什么事。”任轻寒挥臂甩开他,“我告诉你楼津渡,喜欢一个人没你这么窝囊,喜欢就大胆去追,畏畏缩缩跟个傻.逼一样。虽说你是我好哥们,可我看不起你。如果你再不采取行动,保不齐我真的会改队站。”想想还是狠不下心地拍了拍他肩,意味深长,“走了,实在下不定决心,就喝点儿酒吧。”
死不了人。
喝完酒的楼津渡会变成什么样子,没有一个朋友见过他那副风流博浪的模样。
但雾忱儿不止见过,还亲身感受过他无赖的一面。
*
港岛四季如春,快入冬的夜也不会冷。
陆军基地的操场寂寥无声。
雾忱儿环抱手臂,曲着左侧膝盖、脚尖点地、靠着一棵粗壮的槐杨古树,下巴微仰地看着黑幕星垂的天空。
月色落入她眼睛,柔情也荡漾几分。
跟楼津渡那半年,她似乎学会了如何待人,却还是没学会怎么爱一个男人。
想着,她闭眼缓了缓神。
一声轻嗙,接着,身后传来一道很轻很轻的脚步声。
檀木香气缠绕一缕清甜果酒,那人步履坚定地走向她所在方位。
她警觉地睁开眼睛,身子向前一倾站得笔直。
有人翻墙进来。
很快,男人宽阔胸襟压下来。
他一只手臂环着她脖子,另一只手勾着她垂在身侧的右手指,嗓音近在耳畔温柔磁沉:“老婆,我好想你。”
心脏搐动得急,雾忱儿来不及思考,脱口而出:“你叫错人了,我不是你老婆。”
“老婆,”男人搂得紧,容不得她挣扎,“雾忱儿,你就是我老婆。”
“楼津渡,你放开我。”她耐着仅存的一点儿性子好声好气地命令他。
男人装聋作哑的本领一如往常,轻笑了声,“老婆,再叫我一声好不好。”
她挣揣,“楼津渡。”
“欸。”
“你放开我。”
“不放。”
“别逼我动手。”她要想下手,楼津渡压根就近不了她身。
了然,他笑出声,“你舍不得对不对”
有些不耐烦,雾忱儿拧眉不爽。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果真是喝了酒,他觉着脑子开始不对劲。
楼津渡松开女人,雾忱儿顺势从他怀抱里挣脱开来、转身看着他,脚步向后一顿却觉得后腰被人用力一揽向前撞入男人怀抱,胸膛贴着胸膛燥热难耐。
她抬睫看着男人,看着他越来越近的嘴巴,蓦然张牙狠狠咬了一口他下嘴唇。
腥.戾铁锈在两人唇色蔓延开来,诱人摄魄,男人不受控地低头、含.咬她唇用力撬开她嘴巴,侵袭她口腔味道。
该死,一股现榨橙汁味。
不知是不是想到任轻寒说的那件事,他吻得越来越激烈,几近疯狂地掠夺她更多,想让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沾染他的味道,两人呼吸冗杂地纠缠在一块儿。
楼津渡一把抱起雾忱儿,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令女人双手攀上他脖颈,嘴硬得很:“你到底放不放开我?”
“不放,”他边走边威胁,“再反抗,就把你丢到东海喂鲨鱼。”
“混蛋。”
“是,我承认,”他目随医务室大楼,语调波澜不惊,“你死了,我会立马下去陪你。”
“疯子。”
“骂腻了没?换两个新鲜词儿。”
“……”她气不打一处来,憋了半天就憋出两个字,“禽.兽。”
“是,我是,等会儿还能禽.兽不如。”
“不行,你这是犯罪。”
他反问:“你犯的罪还少了?”
“……”
是谁绞尽脑汁勾.引自己的主治医生?
是谁费尽心思市欢自己的形婚丈夫?
是谁得到满心欢喜之后又狠心丢弃?
除了雾忱儿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世上还有谁能让楼津渡心甘情愿地堕入那脏不拉几的污槽儿。
大抵是疯了,楼津渡一脚破开医务室门,抱着女人大刀阔斧地走到病床。
把她扔到床上欺.身覆下去,双手扼着她两只手腕举过头顶压在枕头上。
他力气不比她差劲,以至于她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这个人也学过格斗或是什么训练,平日里轻易反擒拿的她却只能束手无措地任由他胡乱吻着锁骨。
闻着残存于男人发丝间的寡淡酒气,雾忱儿有些意外地捂着他嘴巴:“你是不是喝酒了?”
楼津渡对酒精过敏这事是基地大伙都知道的事,但过敏不会导致他出现身体上的病痛,强烈的灼烧感反而撕扯着他心底一角的伤疤溃烂成靡。
他眼底泛起不大置信的笑意:“老婆,你在关心我吗?”
这是第一次,她关心他健康。
却没想下一秒,楼津渡笑意尽失。
他看着,她语气平淡地说:“并没有,你伤不伤死不死的,都和我这个外人没关系。”
“雾忱儿,你觉得你欠我的能还清是吗?”他试图唤醒她仅存的良知。
然而她太清醒了。
从始至终,醉的只有楼津渡一个人而已。
“你想怎样,让你上一回吗?”她盯着他眼睛,红唇翕动,“如果上.床能让你开心消气的话,那么我认了。”
“我就当,被狗咬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