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嘴(78)

汤嘉柠把头埋在窦新语肩头，肩膀住不住地发抖，一颤一颤的，肩上的雪花也跟着抖落下来。

等汤嘉柠恢复好情绪，窦新语才牵着她走回家里。于敏慈见窦新语进来，还觉得奇怪，“诶，嘉柠不是说你今天有得忙吗，怎么这会儿又进来啦？”

窦新语听出来刚才汤嘉柠是拿自己当幌子了，赔着笑回话，“我妈说买东西她一个人去就成，让我回家待着我就来了。”

“哎哟，嘉柠我想上厕所，快带我去你房间。”

汤嘉柠会意，拉着窦新语上楼。于敏慈还在下面疑惑，“这傻孩子，楼下不就有厕所吗？”

汤忠易在客厅看电视，“孩子乐意去楼上上就去呗。”

汤嘉柠回房间把门锁上，有气无力地脱下外套往床上一躺，眼神直愣愣盯着前面，没有一点神情。

窦新语就这么安静地坐在她旁边，等着她什么时候愿意开口了，再耐心当她的倾听者。

墙上的秒针转了一圈又一圈，汤嘉柠终于开口，“新语，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窦新语也躺下去，和汤嘉柠面对面，手抚上她的背，“这种事情，哪有什么对或错呢？时间早晚而已，你只是提早经历了，你也会更早走出痛苦。”

汤嘉柠拉过窦新语的手，一下一下在手里摩挲，良久才回答一声，“嗯。”

像下定了决心似的，汤嘉柠把手机解锁递给窦新语，“新语，你帮我把他联系方式删了，所有。”

窦新语接过手机，不确定地问了句，“你确定啊？”

汤嘉柠躺在床上，没什么情绪地点头。

“把卡2也取出来扔了吧，他送的。”

窦新语点头，按照汤嘉柠说的做。

汤嘉柠垂眼，看了眼手腕上祁宥安送的表，窦新语注意到这个眼神，忐忑地说了声，“这，这也扔啊？”

汤嘉柠嘴角淡淡笑了一下，“不扔，卖了吧。”

chapter34

除夕夜，御景阁，祁志谦在饭桌上再次提起祁宥安当年上大学的志愿问题，埋怨祁宥安没按他的要求学管理。

一方常态的，祁宥安没像以前一样据理力争，说自己有追求理想的权利。

祁宥安看着面前的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都听你安排。”

祁志谦和周兰慧在饭桌上对视一眼，周兰慧大致是猜到了什么，也没再多说。至少祁宥安松口了，家里老爷子和祁志谦一直担心的问题也解决了，至于他和汤嘉柠的问题，那不背负任何良心上的责任。

当天晚上，祁志谦就联系了美国那边的商学院，安排祁宥安尽早入学。

-

新学期开学，汤嘉柠一连几个周的周末都待在寝室没出门，心思细腻的许婳最先注意到这个问题，问汤嘉柠最近怎么不出去了。

周芷伊紧接着也反应过来，问汤嘉柠，“对诶，最近我忙着经营账号，都没注意祁宥安最近没来找你了。”

过去这么久，尽管汤嘉柠心里没有完全平静，但面上已经能够勉强挤出笑容，说上一句：“我们分手了。”

寝室里几个人一下噤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晚上池希和叶霄旭一块儿打游戏，从叶霄旭口中得知祁宥安出国的消息。

汤嘉柠听完，脸上没什么情绪，只是说自己今天想早点睡。

其实这样也挺好，看不见，就不会时时想起，久而久之就会淡忘，汤嘉柠这样安慰自己。

-

暑假，汤嘉柠整天待在家，偶尔窦新语来找她，偶尔她去找窦新语。于敏慈问汤嘉柠是不是和祁宥安分手了，汤嘉柠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后觉得恍惚，已经很久没听到他的名字了。

汤嘉柠点头，没说什么，转身上楼去了。

汤忠易把手里的报纸扔到茶几上，有点气的口吻，“我就说男生长太漂亮了不可靠，这才在一起多久就分了？”

于敏慈倒是觉得祁宥安不是那样的人，出来打圆场，“你也少说两句吧，女儿看起来不太好。”

汤忠易摇摇头，从沙发上起身，手背在后面出门晒太阳去了。

-

一直到大学毕业，汤嘉柠再没有见过祁宥安，她在心里默默想着，也许，她和他的缘分就到这了。

——八年后

晚上23:00，柠香冰室的第一天营业正式结束，店里的员工还在打扫卫生，方静把今天的营业数据发给汤嘉柠，汤嘉柠就在办公室支着脑袋看。

新店开业，多层折扣，营业数据不算可观，汤嘉柠倒是没太在意，毕竟这第一天也看不出个什么名堂来。

正准备关上电脑回家，窦新语发来消息，约她上酒店嗨皮去。

汤嘉柠看着信息扯了扯笑容，知道她这是想换种方法安慰自己。但这丫头自己本就冒着痘惹得工作暂停了，竟然还想着约自己喝酒，汤嘉柠觉得这真是“过命”的交情了。

汤嘉柠：【你脸不是还冒着痘呢吗？这么喝下去这工作你还干不干啦？】

窦新语似乎也没放下手机，马上回了消息过来：【这有什么？你喝酒我吃别的啊！】

汤嘉柠没再拒绝，她确实想喝点酒来麻痹自己，【行，那位置你定还我定？】

窦新语：【我定我定！我最近知道一个新开的酒吧，我朋友说环境可好】

汤嘉柠回了一个OK的表情包。

关上店门，汤嘉柠按着窦新语发来的定位开车过去。

酒吧有个地下停车场，但是这会儿汤嘉柠去晚了，剩下的空位都是不容易停进去的。汤嘉柠坐在驾驶座上后悔：早知道打车来了。

汤嘉柠头垂在方向盘上想招，不小心磕到了鸣笛按钮，慌乱间又打开了大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