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杏子(18)
“没有,恰好朋友看到的。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陈裳说,“潇蓓儿店子的事,已经解决了。”
赵斯年见她语气忽就冰冷,愣了愣,点头:“你那个高中玩到现在的朋友!”
“嗯。”陈裳答的兴气不高。
赵斯年自然就知道了:“我不会特意找人去问的,也没派人跟你。你不想让我知道的,那我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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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裳再回去已经过了三天,其实她当天收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冷静下来。但她就是感觉别扭,加上满脑子烦绪,说不清心里哪一块不舒服。萧蓓儿悄悄凑过来告诉她,当天晚上,是李隅出来找她将自己带回去的。
“我当时只是给他发了条消息,要是你回去了让他告诉我一声,结果他自己就跑出来找你了。”
“你不知道阿裳你那会儿有多难缠,当天晚上好像五度呢,他陪你待了会,衣服都给你了,让我先回去,就陪你不闹了才带你走的,嘿嘿,这小子。”
陈裳一直吃东西没说什么,大家招呼着要转场出去玩,她捞起桌上的车钥匙,招呼一声,独自开车走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和以往一样干净整洁,空气中散发着浅浅的香,是她前几天在夜市买的一小孩的花,当时回来随意找了个花瓶插上,理应该枯了,或者焉了,但现在依旧还新鲜。陈裳挪开眼,换了拖鞋,放眼望了圈儿,走到客厅去坐下。就当她以为屋里没人的时候,忽听砰地一声,很清脆的响动。
陈裳快步走到门口,皱眉敲了敲门。
她站在外面敲了好几声,等了一会儿。
李隅穿着一件薄薄的纯白色毛衣,他脸红晕晕的,面色憔悴,站在她面前。陈裳目光直直落在他脸上。
“你怎么了!”
李隅见她伸手过来,下意识朝后仰,陈裳却往前跨一步,直接推开小半开的门,另一只手掌搭在他的额头上:“你发烧了!”
李隅怔了一瞬,看到她回来,半刻说:“没事。”
陈裳默默盯着他看了几秒,带上门,转身了。只留下门背后一个人独自站在原地。
过一会儿,敲门声又响,只是这次前两下很轻,后面逐渐强烈起来。似乎像咬牙苦恼的人终于不再较劲儿。门一下被里面的人拉开。
两人默默注视着对方,彼此的要说的话都在眼里。李隅目光在她脸上移开,转身进到房间,陈裳也跟着进来,他听到身后的动静,垂了垂眼睫,走到床边蹲下,捡刚刚摔坏的玻璃杯,就几片大的。
他站起身,四处望了下,陈裳率先看到垃圾桶里丢的一个手提袋,捡起来撑开,走过去:“拿这个装。”
李隅点点头,将它们放进去,先放到墙边上靠着。
陈裳空档打量起房间,他这边配置的东西少。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小型的实木书桌,整体要比自己那小到很多很多,但都随主人一样干干净净的。床上用品是纯浅灰色,应该是刚下床,被子被掀开一角,似乎还能感受到被单上散发着丝丝温暖。
李隅看她目光落在他的床上,稍有些不自在,两人也不知怎么就这么干站着。
陈裳抬眼,也没料到他正在看她,见他面色实在是虚弱,催促:“你别站着了,赶紧躺下。”
“去医院了吗怎么就发烧了”她问。
李隅听她话,说话声音因为生病了有些哑,道:“中午吃了药,现在已经好多了。”
陈裳一双眼睛瞪着他。
“……真的已经好很多了。”
李隅抿唇,又说:“只是刚刚睡醒,才显得还有点烫,明天早上就好。”
他垂着眸,手在被子里无意识地缩了缩。
“行,那你好好休息。”
她抛出话,转身要走。却被叫住。
“陈裳。”
“嗯!”
他不说话了,停了一会儿,半坐起来。
“前天的事,”李隅微抬头望着她,语气认真,“抱歉。”
陈裳一愣,心里一软。不知道是不是生了病还是怎么,他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委屈兮兮的,很清澈。
陈裳忽就想到了潇蓓儿曾经高中的时候拉着她半夜分析帅哥,狗狗眼温柔深情又可怜。她一直很无语,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今天倒是在一个人身上真正感受到了。
她一时心里生出一些柔软,回来靠在他的书桌上,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竟没走。
“还没回答我,怎么就发烧了!”
“前天回来没带伞。”
“哦。”
李隅不知道她信没信。其实这两天晚上,他刻意忙完一个人在修复室带了许久,以为那么晚回去她应该也回来了。可无论多晚,还是只有他一个人。
她拉开他的椅子,在书桌前坐下。瞧见桌面上摆了一只灰土色的小陶罐,轻轻拿手指拨了拨。
“之前是什么样的!”
“碎了一大面,后半部分整体是缺的。”李隅说。
“哦。现在不怎么看得出来。”
陈裳刚刚还没注意,在一排排书中有几本脊面颇为熟悉的。倒是意外了。
李隅见她指尖一一滑过,意料不到,整个状态紧绷,就要低下头,陈裳像不给他机会,这时忽侧头看过来。
“喜欢哪一本!”
李隅不言,她又挨个滑过,他看着她粉白的指尖一点一点移动,呼吸快要凝滞,脸也热地厉害。
“这本!”
“这本!”
“这本!”
“还是……”
李隅急切说:“都喜欢,每一本内容都很好。”
陈裳扬眉看他,抽了其中一本出来随意翻了几页。Dream系列全册他这都是齐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