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淑宜朝老夫人拱手：“如今人已经抓出，事实也已经查清，该怎么发落，还看老夫人您的。”

老夫人一下子疲惫了许多，声音苍老：“余氏真是不知悔改，罢了，这两人每人杖责三十。”

两名丫鬟磕头道：“谢谢老夫人，奴婢知错了。”

闲杂人等都退散出去，蒋淑宜向道医致谢：“今日多亏道长了。”

道医捋着胡须，笑道：“没想到，当真是那二人。”

宋姨娘一听，不解问：“怎么，不是道长您使了道法查出来这二人说谎吗？”

道医摇头，“我不过就是把把脉，再将两次把脉的结果告诉这位姨娘而已。”

“什么意思？这就能测谎了？”宋姨娘更加不明白。

蒋淑宜笑道：“人在说谎的时候脉搏会剧烈跳动，我不过是劳烦道医将两次的脉频做了个对比而已。”

道医附和：“不错，那两位女使正是这六位中脉搏变动最剧烈的两位，恰好又在互相印证证词，老夫瞧着也委实可疑。蒋姨娘真是聪慧，竟能想到这样的法子。”

老夫人也道：“看不出你倒颇有几分聪明，待孩子生下后，便同宋姨娘一同掌家吧。”

蒋淑宜不卑不亢道：“多谢老夫人。”

道医事了，也开口告辞，蒋淑宜着人送至门口。

回过头来，她就听宋姨娘同老夫人开口：“国公夫人那边…… ”

老夫人长长呼出一口气，疲惫不堪，“余轻霜着实令老身失望，她身边的左膀右臂也留不得了。”

能翦除掉余氏的忠婢，也算是一大成果，没了这些办事的人，余氏独木难支。

蒋淑宜和宋姨娘会心一笑。

“不好了，不好了，老夫人不好了！”丫鬟急匆匆跑进来。

宋姨娘呵斥：“胡说八道什么，老夫人在这里好好的。”

丫鬟喘着气道：“老夫人，宋姨娘，蒋姨娘，夫人回来了！”

老夫人用力拍桌，“什么？没我的允许，余轻霜竟敢出白云观，还敢正大光明的回来？”

丫鬟接着道：“不仅夫人回来，夫人还把宗族耆老都请了出来，说有要事宣布。”

“混账，她要干什么？”老夫人勃然大怒。

恰在此时，红珠走了进来，对蒋淑宜二人问礼：“蒋姨娘，宋姨娘，好久不见。”

老夫人指着红珠，“放肆，谁叫你们回来的？”

红珠并未回答，而是侧开身子示意，“老夫人，我们夫人请您去宗祠一趟，有要事禀报。”

老夫人起身，边走边道：“我倒要看看，她今日耍的什么花样。”

蒋淑宜和宋姨娘想跟，被红珠伸手拦住。

“您二位就不必了，我们夫人这次请的是族老和老夫人，没二位的事，更何况，您二位还不够格。”红珠目视前方，颐指气使道。

“你……”宋姨娘想骂，蒋淑宜扯了一下。

“算了，我们回去吧。”

宋姨娘横了红珠一眼，这才作罢。

蒋淑宜按着额头坐下，道：“宋姐姐，你看到红珠的态度没有。”

“怎么没看见，一个丫鬟，眼睛长头顶了。”宋姨娘忿忿道。

蒋淑宜眉头紧锁，眼底流露出担忧，总觉得心里不安，余氏再冲动也不会公然挑衅老夫人，她拉上族老一起，到底要干什么。

恐怕，更大的危机在等着自已。

理性告诉她，余氏看在腹中孩子的份上，不会对她出手，即便出手，老夫人也必定保她，可此刻她思绪纷杂，想到腹中孩子，想到被继母挟持的外祖母，想到自已的未来，头一次想逃。

她抚上小腹，心中另有打算，狡兔三窟，如果余氏当真来势汹汹，她为了孩子，即便这宁国公府再有泼天富贵，她也不会呆下去。

“宋姐姐，如果余氏冲着我们来，你要给自已留一个后手，知道吗？”蒋淑宜看在多次合作的份上，用心劝诫宋姨娘。

宋姨娘道：“知道了。”

第五十七章  认祖归宗

老夫人一脚迈进宗祠，见着余氏的第一眼，肃然呵斥：“跪下！”

余氏低头问：“不知媳妇做错了什么，老夫人发这么大的火？”

老夫人冷哼一声，骂道：“你既然以媳妇的身份问我，我也就告诉你，就凭你不敬公婆，十八年无所出，我便可以替鞅儿休弃你。原以为你去了白云观会自省过错，没想到，你竟还差点害得宁国公的遗腹子没了，我真不该包庇你这么多年。”

余氏抬头挺胸，全然没有畏惧：“姑母，您有没有想过，等蒋淑宜腹中那个长大成人得多少年，且不说还不知道性别。”

老夫人昂头，掷地有声：“怎么不知道性别？我请人看过了，是个男胎。”

二老爷立马道：“竟是个男胎，可是当真？”

老夫人道：“当然是真的，这么重要的事我还会杜撰不成？”

“男胎又如何？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既不知是聪明还是痴傻，袭爵就能撑起我们宁国公府吗？”余氏反驳。

二老爷也道：“不错，我早就说过从我们这几只分支里过继一个好的给你们，国公夫人说得甚有道理。”

有二老爷开口，几位宗族耆老纷纷赞同。

老夫人犹如遭到背叛，横余氏一眼，疾声道：“原来你今天是伙同这些族老来逼我过继。”

不等余氏回答，她扫诸位族老一眼，声若洪钟：“我早就知晓诸位的担心，所以，我才打算认下一位新贵做义子，互相扶持。”

几位族老不认同。

“外姓人怎么能有自家人可靠，我看你是老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