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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私房事记(46)

作者:徐风来 阅读记录

“无碍。”谢韫舜若无其事。

“御医怎么说?”贺元惟语声关切。

“无需宣御医,过几日便好。”谢韫舜自然不合适告诉他是月事在身,说道:“你看看我在垠口选的地方如何。”

“未宣御医,怎知过几日便好?”贺元惟听她话中意思是月事在身,可是看她这样子显然是别的缘故。

“如果明日不见缓和,我就宣御医。”谢韫舜隐隐觉得是有怪异。

贺元惟看着她萎靡的精神,一定是不适的持续多日了,问:“为何不是今日?你在回避什么?”

“没回避。”谢韫舜笑了笑,道:“我觉得是长途劳累,再多休息今晚,或能缓和。”

“缓和不了。”贺元惟语声沉稳,她这样子不是疲累所致。

谢韫舜一怔,忽然胸口一阵强烈的不适,翻腾的难受,她捂嘴奔去墙角呕吐。

“舜舜?”贺元惟追上两步停住,见状,神色沉了沉,了然于心。

谢韫舜用手帕擦拭嘴角,深深呼吸,转身走回去,经过他时,漫不经心的道:“我这些日子太疲累了。”

贺元惟沉着的道:“我给你号号脉。”

“好。”谢韫舜知道他懂一些医术,且让他号号脉,应是疲累所致的虚弱。她坐回木椅,胳膊摆在竹案,捋起衣袖。

贺元惟回屋取出一块棉帕,覆在她手臂,隔着棉帕为她号脉。专心的感受着她的脉搏,是喜脉,非常明显的喜脉,她怀了身孕!

他闭了下目,掩敛去复杂的痛楚,睁开眼后目光唯有明亮,看她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挪开手,问道:“你刚才说的过几日就好,是指什么?”

指的是月事,谢韫舜不方便说,她难为情的垂下眼帘。过了片刻,问他:“你诊出什么了?”

贺元惟没回答,明确问她:“是指的月事?”

谢韫舜轻轻点头。

贺元惟疼惜的问:“何时的事?”

“嗯?”

“回答我,你指的月事是何时发现的事。”

“今日清晨。”

“腹部痛吗?”

“不痛。”

“真的不痛?”

经他一问,好像感觉腹部是在隐隐作痛,谢韫舜发现他很紧张不安,冷静的问道:“怎么了?”

贺元惟心疼的坦言道:“你有喜了,怀了身孕。”

谢韫舜惊愕失色,僵住,全身发凉发抖,不能接受,无法接受。如果不是他说出来,她绝对不相信。

“有滑胎迹象,很危险。”贺元惟沉重说道:“舜舜,你应该卧床休养。”

滑胎?

那清晨流出的血是滑胎迹象?

她每次都服用避子汤了啊,避子汤……,谢韫舜颤抖着起身,勉强保持镇定的走出院子,去把贺云开准备的避子汤药包拿来给贺元惟检查,那到底是不是避子汤?!

贺元惟望着她瘦弱的背影,很疼惜。

谢韫舜有种接受不了的麻木感,身心空洞的回到乾龙宫,潜入贺云开的寝宫,疾步到榻前,颤抖着打开榻柜,里面摆满着药包,她翻了几包,全写着‘避子汤’。

她随便拿着一个药包,悄然的从寝宫进入侧殿,刚走向暗道,突然发现贺云开在,不知他在了多时。

谢韫舜猛地止步。

贺云开看到她手里的药包,平和问道:“拿去给元惟?他需要避子汤?”

第40章 忌不欢喜

“他不需要。”谢韫舜冷静的面对,用同样平和的语气道:“是臣妾需要拿去给他。”

“供他备用?”贺云开好整以暇。

谢韫舜不语,攥紧了药包,径直去往暗道口。经过他身边时,胳膊忽然被握住,随即被雄性的力量揽入怀里。

贺云开拥抱着她,温言问道:“皇后,他有了相好的女子?”

谢韫舜被问的一愣。

“他没有相好的女子就用不着这种药,备着这种药很多余。”贺云开温和问道:“皇后觉得呢?”

“他不留着备用。”谢韫舜挣脱了下,凛然道:“臣妾拿去,回来时会拿回,不可以?”

“可以。”贺云开顺势松开她,不再细究,神态如常的走到暗道口为她打开机关,若无其事的道:“朕等着皇后回来一起用晚膳。”

谢韫舜立刻就进入了暗道,心绪烦乱,胸闷的不适,脚下不禁匆忙。

院中的贺元惟不时的朝院外张望,见她脚步轻快而归,紧张道:“慢点儿,舜舜,慢点儿。”

谢韫舜放慢了脚步,慢步走过去,打开药包遮住‘避子汤’三字,把药包中的药材摆在竹案上,清醒的道:“元惟,你懂医术药材,你看看这是一副什么药。”

贺元惟仔细辨认着每一味药,记得每味药的药性,看完整包药,思量片刻,惊问:“这包药从何而来?”

“这是什么药?”

“避子汤。”

谢韫舜一怔,真的是避子汤。

贺元惟沉稳的道:“药效很强劲的避子汤。”

“能万无一失?”谢韫舜不由得苦恼,得知怀了身孕,自己的第一反应竟是涌现出对贺云开的猜忌,而已证实猜忌是无端错误。

能万无一失,贺元惟很确定,这个配方不仅万无一失,药效极为强劲,极其伤身,堪比毒药。服用一包百日内难受孕,连服两包可能会终生无法再受孕。

贺元惟迎视着她的神情,没回答她,反问道:“你服用过它?”

谢韫舜点头。

“皇上特意准备此药,提议让你服用?”贺元惟神色不明。

“是他准备的药,但不是他提议让我服用,是我自己主动要服,与他无关。”谢韫舜认真的解释道:“我暂不想怀胎,他同意了,为了掩人耳目,他亲自煮给我服用。”

贺元惟已然明白,显而易见,皇上表面同意她暂不怀胎,而为她煮的药汤并非是这种真的避子汤。由此可见,皇上早料到她会检查避子汤药包,做好了准备,真药放在明处,假药放在暗处。

但,皇上不会留下蛛丝马迹的证据,被证明如此。

皇上太精于布局,行事缜密,贺元惟是在近期渐渐发现,这是源于皇上对他没有掩饰的故意暴露。可想而知,总是冷静清醒的谢韫舜,俨然被皇上的虚虚实实戏弄的方寸懵乱。

当然,也存在一种极其渺茫的可能:她服下的是真的避子汤,然而,在微乎其微的偶然下,还是怀孕了。

谢韫舜追问:“这种药不能万无一失?”

“不能万无一失。”贺元惟隐瞒着她,袖中的拳头紧握,神情沉着。皇上定也料到他疼惜她,不忍心对她说出实话,才故意让他知道的肆无忌惮的捉弄她,以此报复他。

如果她得知了被戏弄的实情,一定恼羞成怒的跟皇上对质,愤怒之下出了意外,受伤的是她的身心。贺元惟舍不得让她受伤,至少不能在这种形势下受伤。

既然如此,谢韫舜唯有接受现状,接受无法抗力的命运。她清醒的沉思一阵,郑重的道:“元惟,我不能留下这个胎儿。”

贺元惟理解她的决心,担心她元气大伤,沉稳的道:“滑胎伤身,身子健康最重要。”

谢韫舜蹙眉,很理智的说道:“它会拖累我,成为我的负担。”

“顺其自然。”贺元惟叮嘱道:“舜舜,顺其自然。”

忽地,谢韫舜又是一阵不适,奔去了墙角。看着她难受的模样,贺元惟宽慰道:“注意卧床休养,过些日子就不这么难受了。”

卧床休养?谢韫舜清醒的道:“选妃在即,我岂能掉以轻心。”

“你的身体重要。”贺元惟语重心长的道:“凡是发生了的事情总有解决之道,无论选妃结果如何,我们顺势而为。”

谢韫舜深吸了口气,有种雪上加霜的压抑。她从没有像此刻这样讨厌顺势而为,因为这意味着无能为力。她一直不喜欢无能为力的感觉,她不能留下这个胎儿。

她走出了安宁的小院,步履沉甸的沿着石子小径,小径两边的春草生机勃发,她心中徒生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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