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以身侍狼[gb](91)

此时此刻，她想，或许不是梦, 是真实存在的过往。

画面一闪, 聚魂灯再次出现。

这次是……落雪殿。

那男子换了一身白衣，神色柔和, 对帷幔里的人温和道：“小雪，好些了吗？”

帷幔被他掀开，那被唤作“小雪”的人也露出了面容。

顾厌生呼吸一滞，师尊。

她不知自己是何心情，只握紧了拳头，一言不发。

“好多了。”画面里的沈奉雪面色苍白，很是虚弱，发髻散开，披散着，在男子的搀扶下倚靠在床头，抬眸看他：“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男子握住他的手，浅笑道：“去找灵药，很幸运，已经找到了。”

沈奉雪轻笑，显然并不相信：“什么神丹妙药等让你这么快找到？”

“喝了这碗药，你就知道了。”男子端来一碗药，一勺一勺喂给他。

夜姝觑了一眼顾厌生，依旧神色难辨。

“羲和，我有些困，想休息会儿。”喝过药，沈奉雪躺在床上，如此说道。

羲……和……

顾厌生愣住。

她难以置信的盯着画面中的黑衣男子，羲和？

魔尊夙夜，羲和。

他失忆的那段时间，对着她，喊得原来是别人。

脑中许多被她忽视的梦境碎片像是突然有了锚点，慢慢变得有序。

那羲和坐在床边静静看着，随后对着床上的人俯下身子，印上一吻。

一吻做罢。

羲和施法将费尽周章，小心翼翼那魂灯嵌入沈奉雪胸口处。

关于聚魂灯的一切，此时已经明了。

顾厌生却魔怔般盯着画面。

她早知道他的过往。

知道他曾有过心上人，知道那个人是夙夜。

她知道，也不在乎。

可是，他怎么能对着自己，唤别人的名字？

怎么能，亲自给她起了这个名字？

她是顾厌生，不是羲和，更不是他。

即便她有着他的记忆，即便她与他有几分相似，她也不是他。

她自嘲道：“这才是你突然出现在柳巷的原因吧。”

那些出现在她脑海、逐一恢复秩序的“梦境碎片”，他失忆时柔声喊出的那声“羲和”，还有这魂灯展示出的……

无一不在告诉她：顾厌生，你就是个替身。

她猜，自己或是他的魔引转世、或是三魂六魄中的某个。

种种原因，他找到了她。

将她带回了青隐宗。

他隐瞒得极好，一直扮演着师尊的角色，不厌其烦教导自己，循循善诱让自己向善，连当初的入门测试都将痛苦转移到自己身上，甚至在囚灵之渊附近等了自己四年……

如果不是他失忆，如果不是此时的溯源，她还一直蒙在鼓里。

以为自己好运，遇到了大善人、好师尊……心上人。

也是，她生来就不详，年幼便恶毒，确实不配被人纯粹的喜欢。

突然，她感到胸口一凉，低头，一柄鬼刃从她胸口穿过。

夜姝握着鬼刃，趁她心神不稳，再次补上一刀。

而那顾厌生像是没有知觉般，只看了胸口一眼，竟一动不动。

胸口疼，这疼让她反而感觉到畅快，胸口压着的巨石碎掉，恍然间有什么从心底破土而出。

因夜姝法术中断，画面近支撑了几息便消失，聚魂灯落入顾厌生手中。

她拿着聚魂灯，并未回头，也不说话，任由夜姝有一刀一刀刺在她身上。

鬼刃也好，仙剑也罢，都伤不到她性命。

只是纯粹的、简单的疼而已。

顾厌生从这疼痛中找回了理智，她想，她还是要救沈奉雪，她有很多话想要问他。

等他好了，她要一一问他。

对，等他好了再问。

聚魂灯已到手，她该回去了。

像是说服了自己，她也不管身后的人，直接往外走去。

夜姝跌坐在地，又哭又笑，对着那个失魂落魄的人，竟生出了些同命相怜之感。

她丢掉鬼刃，疯笑道：“你是昨日我，我是来日你。你我没什么不同，结局都是一样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厌生顿了一下，不再理会，她心里只有一件事。

她要他活！

她走的执着，没有回头看一眼，没有看到夜姝的身影越来越淡。

夜姝躺在地上，看向虚无，呢喃道：“阿九，你来接我了。”

因执念，她入鬼道，因执念消，她这次彻底消散了。

其实，在阿木化成灰的那一刻，一直支撑着她走到现在的念想便碎了。

找到了炎神木又如何，用炎神木做成了阿木又如何，到头一场空。

聚魂灯碎，炎神木毁，她复活阿九的希望彻底没了。

只是她还怨，所以暂时修补了聚魂灯，以灯为引，引顾厌生入局，乘其不备杀之。

这鬼刃是她以自己精魂锻造制成，却……

她如此废物，什么也干不成，活着于她已没有意义。

只是，顾厌生怕是还不知道，那灯，早已碎掉。

都是一样的，你我结局都是一样的，我的结局便是你来日结局，你我都救不了他们。

第60章 第 60 章

守在外面的花眠忐忑不已, 不知那疯女人会对尊上说什么，急得她坐立不安。

直到看到尊上出来，她立马走上前去, 觑着她的脸色, 小心翼翼道：“尊上。”

顾厌生顿住，直直的凝视她。

冰凉的目光令花眠毛骨悚然, 这一刻，她真切的感受到了尊上的怒气，想要解释一番, 还没开口，却见顾厌生已经离开了。

花眠大喘一口气，不敢多想, 急急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