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体术课的实战演练中，这孩子倒霉，老是被分到她的对手，一直在单方面被虐，在她手下吃了很多憋。

分明已经收着力，很“呵护”地放倒他了......

东流阴沉地盯着他们，想到了一些遥远的不好的回忆。

因为是孤儿，在学校经常被恶劣的孩子欺负。今天在她笔盒中放毛毛虫，明天把她作业本撕掉，作恶的孩子被老师教育过后，再成群结队地扇她打她，让她“长长记性”别去找老师告密。孩子的恶意很纯粹，很灵敏，只会挑选弱者下手，没有父母出头的东流，是最好的被霸凌对象。

东流把书包放在地上，怒火烧到了头顶，她最恨恃强凌弱的勾当，今天就要教育他俩做个好孩子。

“你，还有你。”东流指着他们，“一起上。”

东流的气势既张扬又阴郁，平头小孩没来由地胆寒，缩手缩脚躲到他哥哥身后，煽动他哥说道：“哥，到现在了，她还摆脸色给我看......”

大一些的男孩叉腰：“一年级的小鬼，你现在可是对着下忍大人说话，放尊重些，待会可能轻点揍你。”

“呵。”

东流不答，快速上前，挥着拳头冲着下忍的脸砸过去。

“好、好快！”

下忍往旁边一闪，东流欺身把他弟弟掀翻在地，一拳将他砸出鼻血，平头小孩哇地痛哭出声，大喊他哥。

“可恶......”

下忍朝着东流唰地飞出三枚苦无，东流抓着平头小孩往旁边一滚，躲开攻击。

这小鬼......东流回看钉在地上的苦无，心中气焰更甚，若是她刚刚丢下他弟跑掉，他弟弟就被扎死了！

东流结影分身的印，拔出苦无，影分身捞住想逃跑的弟弟，本体则冲上去教训哥哥。三分钟后，弟弟被揍得鼻青脸肿，哥哥衣服破破烂烂的，每个撕裂口都在淋淋漓漓地淌血。东流在弟弟包里面找出来一根麻绳，用苦无割成两半，将两人绑在树干上。

东流将苦无随手一扔，钉在了弟弟的头顶，那小孩被这么一吓，裤子都湿了。

东流捡起地上的书包，背身转头对着弟弟一瞪：“再找我麻烦，杀了你。”

小男孩被吓得涕泗横流，哭着喊妈妈，他哥哥也哆哆嗦嗦地求饶。

做完这些东流并未觉得开心，晚风扬起路面的浮尘，将她的脑袋也吹得晕乎乎的，她半闭着眼晃荡荡走，没两步就撞上了人。

“怎么受伤了？”来人一手环住东流，一手在她额头探了探，“出门的时候烧都退了，怎么温度又上来了？”

东流仰着头，眼中映入了一头银发，是卡卡西啊。

她侧身靠着卡卡西，抬手指着不远处树林，卡卡西顺着方向看过去，明白了事情经过。

“被偷袭了吗？”

“嗯，脑袋发晕，没留意石头。”

“都让你今天别上课了。”

“可是我怕......”你啊。

东流话说一半就憋回去了，她抱着卡卡西的腰，脸贴在卡卡西的腹部，尽管烧得难受，卡卡西的体温却让她十分安心。

第一次，在她被欺负后，有人来接她回家。

风温柔环抱着他们，东流将脸闷在卡卡西身上，温热的泪蕴透了薄薄的布，濡湿了卡卡西的皮肤。

卡卡西抚摸东流发顶，轻轻说着“没事了”。

东流一滞，接着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放肆大哭。

卡卡西没再说话，环着东流，静静站着。良久，东流哭歇了，卡卡西才说道：“今天就算了，下次遇到这种人，往死里揍。”

东流擦干泪，红着眼睛吸着鼻子问卡卡西：“你不怪我？”

卡卡西反问：“怪你什么？”

东流小声说道：“我哭得这么凶，你平常不都......”

笨蛋，训练和这种时候怎么能混为一谈？

卡卡西喉结一滚，下意识要去呵斥，低头对上东流的目光，平日里很灵气的一双眼睛哭得浮上了红肿，于是话到了嘴边又转了弯：“想哭就哭吧，以后再也不会责怪你了。”

东流小心翼翼问道：“真的？”

“嗯。”卡卡西在东流头顶揉两下，牵起她的手，“走吧，菜都放凉了。”

一大一小慢慢往回走，东流哭了一场将心中不快都发泄完后，精神不再颓丧，有一搭没一搭同卡卡西聊起来。

“你烧了菜？”

“嗯。”

“不会只有茄子和鱼吧？”

“嗯。”

“就不能换点新食材？”

“不能。”

......

晚风拂过小路轻吻他们的脸庞，夕阳在云层中散发余热，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做客

额，事实上东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顶着一张破相的脸还跑到宇智波族长家来做客，现在阳光正好，和风不燥，她站在鼬家宽敞的和式宅邸门前，赧着一张脸对美琴的关切话语咧嘴傻笑，手自然地伸到后脑勺，有一下没一下挠着头发，算是将美琴的话都听到了心里。

“你这孩子，发烧了还逞强去学校，卡卡西不会照顾人，你来这啊！还疼不疼了？”

纹着团扇族徽的蓝色帆布门帘在微风中轻轻摆动，门院前一把斜撑的红色布伞遮住阳光的侵袭将东流、鼬和美琴三人裹在一片阴影之中，美琴弯下身子，伸出手小心地轻抚上东流脸上已经结痂淤青的伤口，一双流波似的黑色眼眸倾泻出来的全是担忧的神色。

“不严重的，已经快好了，您不用这么担心……”

东流挠头的速度更加快了一点，面对美琴仿佛要看到她心里面去的关切的眼神，她不知为何觉得有点……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