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我会扎针!(21)
“许老哥,你这房子是好,可里面啥没有,我来还需要自已添,那可是一大笔钱!”
顾大伯实在是想不到错处,他又不好指着人家风水说,只能从屋里摆设挑毛病。
老头指着空荡荡的房间,语带调侃道:“其他话你我都别提了,你要是每年能给上几十两银子的租金,我就把这里家具给你放好,成套的黄花梨木的桌椅,紫檀木的茶台,官窑的瓷器。”
这里房舍精心修建,当然是有家拾器物的,可老爷不到这住,东西也就搬走了,怎么可能拿出来给这些穷人用。
顾长水顶着额角昨天打架留下的大青包,歪着头粗声粗气道:“渡口上云来客栈包一月只要五两银子,人家不光是有铺笼罩被,还能管一日三餐。”
许老头对这个小子就不怎么客气了,嘿嘿冷笑:“那你也得拿出五两银子来吧!现在你想一年只付五两……不行!”
有人来赁房子,许老头当然开心,老爷对这里的房已经愁死,不能卖又租不掉,还得耗着自已在这看房子。
只要有外人住进来挡风水,老爷恐怕睡觉都要踏实些。
可这爷孙开口一年只给五两银子,一个月连五百文都不到,气得许老头差点撵人。
关口镇上有混不吝不怕事的想住进来,说的至少也是八两。
甚至还有几家人想凑钱住,这些情况通通不答应。
自已要是愿意出租早就租了,还用等到现在。
唉,就是不知道昨天那个小公子能还价多少?
一想起昨天来看房子的小公子,老头就感觉遗憾。
这院子虽然老爷嫌弃,可到底是费了不少心血建成,必须挑一挑住进来的租客,不想被人平白糟蹋。
在所有看房子人当中,许老头觉得就昨天那小公子是最顺眼最满意。
原因无他。
许老头自认有眼力,每每别人来看房,就跟昨天那妇人一样,眼睛里都是窥视和害怕,看宅子就跟看鬼屋。
要是不然就是这里可以盖一间房,那里可以起一片地,一副要大修大改的意思。
哪怕当面说得再好,心里总是嫌弃的。
唉,还是怪县令老爷那一句话,谁都怕说住在青石板上,清泉石上流啊!
可昨天那小公子就不同了,只有他在看这些老爷引以为傲的雕花门、石雕护栏时两眼放光,就连看一扇门满脸都是欣赏之色,以后要是住进来,定会加以爱护。
第20章 还价
顾廷松和顾长水爷孙俩在石上居跟人软磨硬泡半天,许家老仆只肯每月少一百文,再多说就不租了。
顾长水心里急,自已可是跟小姑姑信誓旦旦说过一定会压下价来。
现在每月还是一两四钱银,算是没少,这可跟小姑姑怎么交代?
这一急,不由大汗淋漓,肿起的额角也红亮起来,看起来很是吓人。
许家老仆对着他看了又看,只感觉这人一身歹气,说话也是长枪短棍的不中听,一看就不是善类。
于是拉着顾大伯到旁边道:“对不住顾老弟,这房我可不敢赁给你们了。”
顾廷松狠狠瞪一眼大孙子,让他来是讲价的,不是来吓人的,这下好了,连生意都谈不成。
想到家里四丫头的叮嘱,顾大伯厚着脸皮陪笑:“许老哥,小孩子不懂事,你大人大量别跟他计较。
这房子我们是中意得很,就是这钱实在太贵,我们只是普通人家真是付不起。”
许家老仆摇头:“不是我不愿意降价,实在房是新房,若不是我家老爷没空来住,也舍不得赁出去。
你要是想要便宜点的房,旁边就有,他们只要八百文一月。”
没办法,这房贵,还得挑人,看不顺眼的不赁。
顾大伯傻眼,顾长水见租不到房,急道:“你这房是风水不好,别人不敢住,现在难得有人问,怎么还挑上了?”
他不说风水还好,一说风水许家老仆也急了,顾着东家和县令老爷的面子,这事整个镇上的人心知肚明没说出来过,眼前这愣小子怎么就说了呢!
说出来自已还怎么讲价,那就白送人也没人住了。
许家老仆推着顾长水就往外撵:“走走走,我这不许你来。”
顾长水被推搡着出门,还在喊:“我一定会回来的!”
篱笆院门关上,顾廷松看着孙子,又气又急又好笑:“你说你,说什么不好,非得说风水不好,这下是惹急眼了,以后不让我们进去。”
顾长水摸着自已额角,嘿嘿笑:“我这样说了,小姑姑再来讲价,那老头肯定不敢再挑人。”
顾廷松眉头紧皱:“你小姑让我们先来探底,看来赁金真要一两四钱,唉!这一年下来钱不少。”
他虽然决定要赌一把,可到底是十几两银子,是一家人一年拼命辛苦挣来的血汗钱,要拿出来还是万分舍不得。
这些年家里虽然攒下点钱,还是想找族里允许自已重新建房。
把西院每年交给族里的五两维修银子省下来,让家人住得宽敞,也能给已经大的孙子孙女置办婚事。
可看族长现在的意思,还是说族产不能动,祖业不能分,不允许拆房重建,要自已只能刷漆,把西院的外墙做得漂亮,不能翻修。
这是故意刁难西院,就是欺西院无人。
现在三弟的女儿回来,西院终于看到一丝希望,他心里才想赌。
可是,这风险太大,要是不成,自已十几两银子就要打水漂。
穷人的选择就是这样艰难,顾着兜里那点碎银,千般谋划、万般计量,生怕踏错一步这点碎银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