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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师尊错当道侣后[女尊](18)

作者: 鲸屿Freya 阅读记录

只是,她并不觉得经脉如何得到了激发,反而像是被抑制了一样。

对,抑制。

也不是强硬地压制,只是感觉血脉里有什么东西,被这股如水一般沉静却有力的灵流,慢慢地包裹、抚平,安静地沉睡下去,徒留一个空荡荡的,被洗涤干净的自己。

推行经脉,应该是这种感觉吗?

她忍不住疑惑地回头,偷偷瞟了一眼云别尘,然而却在看清他脸色时,吓了一大跳。

“师尊,你别再用灵力了!快停下来!”

云别尘被她猛地一喝,倒真的撤去了灵力,睁开眼,只是还有些怪她的意思,“不是说好不许乱动吗?做什么一惊一乍的。”

她只觉得后脖颈发麻,“你才别再乱动了呢!”

不然,我怕你死这儿。

这人的脸色差得离奇,几乎一点血色都没有了,额上满布着密密的汗珠,说话时声音都虚弱得吓人,让人看着心惊胆战。

她只觉得心底一股无名火。

都说了他灵核有伤,不让他动灵力了,偏不听,逞强逞强,逞什么强?就为了她这个扶不上墙的弟子,值得吗?

“你别再动了。”她重复了一遍,扶住他的手臂,“我送你回去。”

云别尘似乎真的损伤很大,面对她这种大包大揽的态度,也没有反抗的意思,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半边身子都倚在她身上。

她怔了一下,为这种格外亲近的接触而有些不习惯,手却下意识地,将他揽得近了一点,同时清晰地感受到,他真的很瘦,瘦得都和暗室里那个可怜巴巴的小道侣差不多了。

但是他像一竿修竹,再嶙峋也是挺拔的。

“我之前就说什么来着,你真的不用为我……”她一边扶着他走,还要念叨。

不料刚念了没两句,身边的人脚步却一顿,身子晃了一晃,整个软倒在她的怀里。

“师尊!云别尘!”

第章

◎灵力给我,被子也给我?◎

她惊慌失措时,是被唐止拯救的。

可能是她惊呼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他没用片刻就赶到了,他踏着溪水飞快而来的时候,几乎像在水上漂一样,在她心里的形象顿时伟岸无比。

“唐止唐止,你快想办法救他!”她匆忙道。

唐止显得既焦急,又心烦,“我哪有什么办法呀?少主你看我像有能耐的样子吗?”

“那怎么办啊?”

“我哪儿知道去,我都说了不让他运灵力,不让他运灵力,本来有更好的法子的,谁知道你偏偏……还不是都怪你!”

黎江雪从没见他如此失态过。

虽然这没头没尾的话,她听不大明白,也不知道唐止怎么突然把火发在了她身上,但总也知道云别尘这样,是被自己害的,总是她理亏,因而只能可怜巴巴求他。

“你回去再骂我嘛,你快救救他,他会不会死啊?”

唐止气鼓鼓地瞪了她一眼,“不知道!救不了!只能先带回去再做打算。”

说完,留给她一个后背,“你抱他回去,我不管。”

“我……”黎江雪看着他径自走开的身影,只觉得又委屈,又怕。

亏他平日里师尊长师尊短的,这会儿真就忍心把他丢给她了啊?云别尘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不然她真要一辈子活不安生了。

她低头看看怀里的人,既慌乱,又犯难,只能咬着牙将手探上他的膝弯。

要是在从前,她是绝无可能抱起一个成年男子的。但或许是这具身体毕竟是修行之人,力气大些,也可能是云别尘确实瘦,总之她最终将人稳稳地抱在了怀里。

这人面色如纸,头垂在她的胸前,要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落在她衣襟上,简直就像是死了一样。她只有将他抱得更紧一点,感受着那一缕气息的颤动,才能感到略微安心。

她抱着他小心地踏过溪石,回到房中,直到将他抱到床上,心还跳得汹涌如狂。

“唐止,他这样不行的。”她去拽唐止时,眼眶都红了。

唐止看了她一眼,脸色稍霁,“也不用太担心,他不会死的。”

“你确定吗?他看起来离死就差一口气了。”

“他这些年来,不是一直如此吗。他那个灵核,是破烂了一些,但还勉强能用。只要灵核还在,他就死不了的,只是要多受一些罪罢了。”

黎江雪闻言,心总算落回来了一些,但与此同时,却又生出一种很心酸的滋味。

这些年,是多少年啊?这种痛苦,不就像身患无期的绝症一样吗,只是更残忍的是,绝症患者往往不久于人世,而他还有很多日子要活,要生熬过去。就算是这样了,还坚持要运灵力助她修行。

她,不,他这个徒弟,值得他做到这一步吗?

“那他的灵核还会好吗?”她轻声问。

唐止无言地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转身向外走去,“我去给他弄点药,死马当活马医吧。”

房门被关上,只剩下她,和一个躺着不会动的人。

她走到床边,看着那张苍白安静的脸,只觉得心里极不好受。

虽然平日里她一口一个师尊,叫得挺欢,但其实打心底里,她没怎么把他当师尊。她自觉更像一只油嘴滑舌的耗子,每天的目标就是别惹他生气,把他哄高兴了,让她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逍遥度日,最好还能照拂一下小道侣,而不惹他发作。

这样就可以了,然后她就溜之大吉,并不想在他面前多出现、多相处,以免言多必失,见多讨嫌。

所以到这会儿她才发现,他安静合着双眼的样子,其实看起来有点孤单。脸原本就巴掌大了,白得跟落过新雪似的,就算昏迷的时候,眉心还微微地蹙着,好像永远有事在操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