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师尊错当道侣后[女尊](200)
“你心里不清楚?”
“我,我……”
“是真不知道呢,还是因为骗的太多了,不敢确定我问的是哪一件?”
“少,少主你别这样,可吓人了。”
他一边磕磕巴巴地求饶,一边就拿余光,去瞄那藏在偏厅里的人影。没想到,那片衣角竟然一闪,彻底从门后消失了。
于是他眼看着,就快哭了。
黎江雪藏住嘴角那一抹冷笑,“我给你一个机会,我的道侣究竟是谁?”
“少主……”
“要是继续说谎,我就连你带猫一起丢出去。反正如今我只是一个傀儡,你也无需再叫我少主。”
唐止见她真生了气,脸色也不免慌张,嗫嚅半晌,才低声挤出几个字:“你都知道了?”
她手一撒,松开他衣领,同时心里的劲也一下松下来,随即涌上的,却是一种极度的疲惫。茫然、失落、无力,都交杂在一处。
“为什么?”她哑声问。
面前的人讷讷不敢抬头。
其实她也不用他答。云别尘苦心孤诣,把自己都赔了进去,自然是为了她,或者说,为了他的徒弟好。至于其间种种,是非曲直,她都已经不想去深究。
她只是接受不了,他们合起伙来瞒她,只有她一个人被骗了一次又一次。
甚至直到今天。
她有好一会儿没说话,然后才仿佛释然地抹抹眼角,苦笑了一下,“罢了,人都不在了,追问这些也没什么用。”
唐止如蒙大赦,点头哈腰,“是,是,少主你能想得开就好,千万别动气伤身。”
“好,我知道了。”
“你瞧瞧,你这宅子里也没个使唤的下人,你还没吃过饭吧?我上厨房看看去,有什么材料,就凑合给你做点。”
他说着,脚底抹油就要溜。
却听黎江雪一声喝:“站住!”
他扭回头来,忐忑赔笑,“怎么啦?少主还有什么吩咐?”
黎江雪板着脸,直勾勾地盯着他,“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清吗?”
“什么呀?”
“我说,师尊已经不在了。”
“这……”
“唐止,你说你担心我们,才一路追到天幕城。但是从进这扇门起,你没有问过师尊半句。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你只知道我获封了镇海将军,难道就不急着问他的境遇吗?你一点都不担心他吗?”
她一步步走近他,紧盯着他的眼睛。
“我以为,你对师尊的感情颇为深厚。却没想到,你这么没有良心,听闻他死了,你却满心只想着做饭。”
“……”
唐止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她,眼看着就要认错投降了。
一旁的偏厅里,却忽然传来极大一声动静。清脆,又响亮,像是摔了什么瓷器。
黎江雪心里一跳,终究忍不住,大步走过去。
就见一个紫釉花盆,摔得四分五裂,一地的土。而神官正俯身蹲下去,想要动手收拾。从衣袖下伸出来的指尖,比露出的瓷胎还白。
她一下就走上去,扯开了他的手。
“你……”这人似乎错愕,抬头看她。
她口气硬邦邦的:“在干什么?”
对面低了低头,鬓边一缕碎发,垂落在黄金假面边上,微微拂动。
“我看这花盆摆得不稳,想挪一挪,不慎失了手。对不住,黎姑娘,又给你添了麻烦。”
黎江雪注视着他,眉心紧皱成一团,脸色难看极了。但最终,只是放开了他的衣袖,自己飞快伸手,将几块最锋利的碎片捡走。
“还是我来……”
“不必了。你是神庙派来监视我的,要是你伤着碰着了,被误会是我苛待于你,他们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
她淡淡扬了一下嘴角,“毕竟我现在,虽然名头好听,其实还是一个阶下囚,应该学会看眼色,不是吗?”
面前的人像是不知道,该如何接她这样讽刺的话,他只是在面具后面,眨了眨眼。
黎江雪抱着碎片起身,“这些杂事,都不劳神官大人费心。不论你是想挪花盆,还是想拆屋顶,告诉我也行,和唐止说也行。”
她冲外面扬了扬下巴,“今天早上,你放进门的那个,叫唐止,你知道了吧?”
这人沉默了半晌,轻轻点了一下头。
她转身出门,丢下一句:“我去拿扫帚。”
只是跨过门槛时,还是有一句嘀咕,随风飘了进来,“一个柔弱男人,不能干的就别干了,让人省点心。”
身后的神官,眼神蓦然闪了一闪。
……
让他这么一打岔,唐止终于捡着机会,得以脱身。
这人钻进厨房,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寻摸出的食材,倒也能做成两菜一汤。
尽管黎江雪心里的气,远远未消,但见着他端菜上桌时,还是不免感叹了一声。有唐止真好。
她如今虽封了虚衔,有了住处,但这座二层的小宅子里,没有半个仆婢。要是唐止和苍狗没有找到门前,那恐怕只能是她和神官勉勉强强,相互对付。
一想到那副场景,和两人之间僵硬的关系,她就觉得头很疼,很不敢想。
还好,三人一猫,能把家里的气氛挤得热闹些,话一多起来,就不必时时刻刻都去想烦心事。
“少主,尝尝这个。”唐止热情洋溢地指着爆炒羊肉,“这北边的羊,就是比从前山下买的肥,我闻着又不膻,又带奶味儿。你快试试味道。”
黎江雪夹起一筷子,塞进嘴里,顿时猛竖大拇指。
“你的手艺又见长了!”
“哪能呢,都是材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