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师尊错当道侣后[女尊](291)

“现在是我报答的时候了。她的灵核已毁，再也没有能力阻拦你。主人，不要为我难过，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它说完，回身看了看犹自震惊的沐晚风，忽而一笑。

“我虽是最弱小无用的妖物，也不屑于与你们为伍。”

然后，它的身体便消解了。

象肖自出生起，不知自己长成什么模样，一生都在仿效他人。此刻，它便以黎江雪的相貌，化作尘埃，散落在了夜色里。

一旁沐晚风怔了半晌，脸上万分不甘，“你们联起手来耍弄我！”

下一刻，便被一剑斩断咽喉。

失去灵核的人，赴死时与常人并无任何分别，黎江雪头也不回地经过她身边，淡淡道：“少司命走好。”

只听身后的声音沙哑，混杂着呛血声，“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允许你动王君。我做到了。”

……

黎江雪走进大殿时，只见星涯王背向她而立。而在他的面前，是几名神官。

年纪都不大，或许是局势混乱，其中有两个的面具都丢了，脸上的惊惧不加掩饰。

在上一次与她交手时，神庙中的主要力量，已经几乎全部折损，剩下的这些，应当都是很稚嫩的新人，只是此刻被拉了来，勉强挑起大任。

他们围坐成一圈，中央焚香设供，高声唱诵不停。

而星涯王仍在不断施压：“响些，再响些！为什么仙人还不降临？要让仙人听见我们的诚心！”

她不由紧皱眉头，“你是真的疯了。”

对方愣了愣，转过身来，在看清她的这一刻，目光陡然震动。

“是你？你为什么又回来了？哦，我明白了，是仙人发现你不堪大用，所以将你赶下了界，对不对？”

他脸上忽地绽开灿烂笑容，“我就知道，仙人是不会被蒙蔽的，哈哈哈……你看，这人间的王，到底还是我。”

黎江雪望着他癫狂神色，只严肃不语。

他却向大开的殿门外望了一眼，神情惊疑，“外面发生什么了？”

她这才淡淡一笑，“发生的事多了，不知道王兄问的是哪一件，我慢慢说吧。

“你放出的祸斗，让百姓看清了你的嘴脸。天上的火鹮，齐齐撞地自尽，你的王宫连同整座城，都快被烧完了。还有，你最得力的下属，沐晚风，也被我杀了。”

星涯王的笑容僵在当场，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以为他要问，沐晚风的修为那样强，怎么会死。

然而他说的是：“不可能！火鹮乃是仙人放出的神鸟，即便这些年来不知何故，远离天幕城，又怎么可能骤然与我为敌，毁我数百年基业？”

她想起沐晚风死前最后那句话，忽地嗤笑出声，连连摇头。

对方却越发惶恐，冲上来要拉扯她，“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

她向后一避，没让他拉住，神色悲悯。

“你当真不知道，它们为何在十余年前，突然远离天幕城，再不肯飞临上空吗？”

“我，我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这就是你造下的孽。它们的首领，死于你之手，它们痛恨你，所以不愿赐予这座王城光明。”

她在星涯王惊愕的眼神里，声音清晰。

“玄曦，是一只火鹮。”

“……你在骗我。”

“当年我亲眼所见，她在后院中与火鹮传信。你为她所建的雕像中，留下的也是一根火羽。你还没有想明白吗？

“为什么传说仙人放出十八只火鹮，可任凭怎么数，天上却永远少一只？就没有人想过它去了哪里？为什么每一任大司命故去后，继任者都会从祭坛的圣火里走出来？为什么历代王君都接受了这一安排，而从未提出过异议？

“因为她根本不是人，她是碎月城安插在凡间的使者、眼线。她每隔几十年便更名换姓，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其中的秘密，只有历代王君登基后，才能从先王遗诏中知晓。

“星涯，你弑母篡位，未能得到遗诏。所以你不知道。所以你杀了她。”

在她冷静的述说声中，对方眼中猛然泛起血丝。

“你胡说八道！这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你心里自有判断。我都听沐晚风说了，你指使她，用鸣蛇的毒牙杀了玄曦。她今晚把另一颗留给了我，这才激怒了火鹮。”

她伸手指指天，“它们见到杀死首领的凶器，再次现世，忍无可忍，所以决意焚毁你的王城，与你同归于尽。”

“我……我没有想杀她，我没有……”

眼前的人气势陡然弱下去，脸上现出惶惑无助。

“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只是嫌她威望太高，胜过了我，又在许多地方与我意见不合，朝中人多半认为，她才是真正的掌权者，我只是一个献身于她的傀儡。”

他讷讷道：“我气不过，听闻鸣蛇的牙有剧毒，便想让她伤重式微，从此安分一些。我只想她做我的妻主，我背后的女人。”

他忽地抬头，眼底竟有泪光。

“我没有想要她死！我没有想过她会死！”

“我的确也很好奇。”黎江雪轻轻点头，“火鹮神鸟，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死于你手。一枚鸣蛇牙，应该还办不到。”

“你也不知道吗？”

“确实不知。”

“她都留下火羽给你了！你凭什么一无所知？”

面对他悲愤的吼声，她自己也怔了怔。

玄曦与她向来不亲近，为什么临到头来，反而留了东西给她？

难道她能在多年前，就预知到自己如今会需要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