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师尊错当道侣后[女尊](319)
只从容答:“我过不多久,便要正式继任,常为自己学识浅薄,修行不精,而深感惶恐,想沿着母亲的旧路,多添一些底气。”
对方当然不疑有他,还要恭维:“少城主实在过谦,您如此勤学苦修,乃是万民之福。”
书单到手,她却也谨慎。
白日里,她只一心一意陪在云别尘身边,寸步不离,就像她向众位长老请求的那样。
而夜里,她才避开人,潜进藏书阁,一头扎进浩如烟海的书卷里。
她一定会找到救她师尊的办法。
先城主能做到的,她也能。
只是她没料到,旁人同样有此觉悟。她们亦猜想,先城主会做的,她也会做。她们防着她。
这一夜临近破晓,她刚要离开藏书阁,却忽然被人挡住了去路。
“昭明长老。”她凝眉道。
对面将她端详好久,才长叹一声,“当日我便道,少城主如何会那样安静,半句也不争,只道要陪他到临终,而不作他想。”
“果然,少城主心里,还是放不下啊。”
月魄只低头不语。
就见对方走近前,将她手中书卷轻轻抽出。
“我知道,你或是要恨我,但我眼看你长大,不敢再看着你重蹈先城主的覆辙。”
昭明长老回身吩咐:“自此刻起,不准少城主再踏入藏书阁一步。连同城外四方,皆派重兵把守,稍有异动,立刻来报。”
下面人立刻依言去办。
月魄望着她,咬紧了牙关,“真要如此吗?”
“这都是为了你好,你来日或能明白。”
“我自幼听话,从未忤逆过诸位长老,带领城民重返天界的大任,我片刻也不敢忘。如今不过是想留下一名男子,便那样不能通融吗?”
“你也说了,不过是一名男子。”
对方语重心长,“若为他,对大计稍有扰乱,便悔之晚矣。我们碎月城,可再经不起任何闪失了。”
月魄凝望她良久,目中通红,一闪身从她身侧飞快跑过,甚至撞上了书架,使几本书落在地上。
她目送月魄的背影,沉沉叹息,脸上却有片刻轻松。
……
而月魄一路跑回了房,终于将脸上愤愤神色卸下。
“师尊,师尊。”她小声叫仍在睡梦中的人。
云别尘被这一胎折腾得,原本睡觉也浅,一喊就醒,只是用朦胧的眼神看看她,又看看外面天色。
“阿雪,你回来了。”嗓音还带着倦意,“这样晚,你睡一会儿。”
她却摇摇头,唇边带着微笑,“我有办法了。”
她方才是故意与昭明长老做戏的。
办法她已经找到了,只须避开人,带她师尊离开碎月城。她要让别人以为,她一时半会儿没有法子,从而放松警惕。
半睡半醒的人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说了什么,眉心微微蹙起来,“你说的办法是……?”
“来不及细说,晚些你就知道了。”
“你要做什么?”
“师尊放心,我有把握。”
他似有所感,撑着身子起来,拉住她手腕,“你不要去涉险。”
她眨了眨眼,漾开一个笑容,“师尊还信不过我呀?我能找到的办法,必是周全的。”
面对他万分不信的神情,她只笑着抱他,揉揉他头发。
“好啦,怪我,天还没大亮就来扰你,只是辛苦师尊,得和我走一趟,要是晚些人多起来,可没有这样容易了。”
孕中的人体力不支,她替他穿好了衣服,牵他出去。
外面还少人行走,偶有一两个,大约也知道她刚在昭明长老面前败了一筹,并不防备她。她避开人,抱着云别尘跃下内城的九层高楼。
此刻正是一个清晨,外城的街道上还安静闲适。
怀里的人挣扎着要下来自己走,她只不许,牢牢地将他抱住。
“师尊听话,这样还快些。”她一边疾走,一边还在他鬓边轻吻了吻。
忽地问:“你嫌不嫌我丢人?”
“什么意思?”
“要是不嫌的话……”她轻轻抬眉,“抱我一下。”
云别尘只迟疑了一瞬,就抬手环住了她的脖颈。这是他往日在人前做不出来的举动。
身上暖暖热热的,清香环绕着她,令人有种久违的安心。
只是他目光忐忑不安,“你究竟要做什么?”
“没事啊,只是想要点甜头罢了。”她笑得没心没肺,“师尊总不见得这样小气?”
他将她看了好几眼,反而忧色更甚。
难得地在光天化日下,将头埋在了她肩上,声音轻轻的:“阿雪,你这样,我有些怕。”
在他没看见的地方,她神色僵了一剎那,随即却又笑开来。
“能让师尊这样紧张?那我往后多没脸没皮一些,你就习惯了。”
只是手上却不自觉地,将他抱紧了些。
她要带他出城。
往常的路自然是都走不通了。别说是城门,但凡是城外的一处云头,都有卫兵看守,一旦发现他们的踪迹,立刻就会禀报诸位长老。
但有一个地方,应当是例外。
城南十里,清水河边。
连卖早点的铺子都还没有开张,她往上一回来买话本子时,见过的那一处小屋子走,隔着门喊:“离珠姑娘,离珠姑娘!”
喊了没几声,门就开了,离珠打着哈欠,见到她怀里的人,眼睛顿时瞪得溜圆。
“你这是……?”
“没有时间细说了,我想求你帮忙。任何代价都可以。”
她神色焦急,“我要去凡间。”
上回见面时,离珠亲口说的。这条河有古怪,只有她撑船才能安然无恙,要是想凭自己渡河,必要落水,让她费力去捞是小事,要是掉到凡间去,麻烦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