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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师尊错当道侣后[女尊](327)

作者: 鲸屿Freya 阅读记录

侍卫被惊动,高喊着有刺客,飞快赶来。

她只道:“你快走吧。你的上司,可不会轻饶你。”

他却连眼睛都舍不得眨。唯恐这一面后,再见又不知是何时何处。

她看起来无比诧异:“你是不想要命了吗?”

他在衣袖下掐紧了掌心,忍住眼中即将滚落的热泪,轻声道:“走不了。”

“为什么?”

“方才下来时,腿伤了。”

……

她变得好不一样。

从前围着他转,将他捧在手心,见他蹙一下眉头都要嘘寒问暖的人,如今对他处处冷脸,事事疑心。张口就道:“我看你是有病。”

他一下让她骂懵了,泪花都在眼眶里打转。

幸好有黄金面具在,天又黑,她也不怎么能瞧见。

只有一件事是没变的。

她舍不得真不管他。

尽管嘴上说得难听,她还是将他抱进怀里,躲过侍卫,一路运轻功行至御苑。只是确定没有人追上来后,她就不乐意理他了,转身就要走。

他不怕被她丢下,但他怕她还要回迎仙台。

他能认出她,那些碎月城的仙人们,一定也能。她不知为何,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对过往之事全无记忆。他不能让这样的她,落入那些人的手中。

他这些年四处游历,身上常带一把小匕首,原是为了不便暴露修为时,防身之用。毕竟一个男子,孤身在外,常遭觊觎。

此刻狠下心,一刀割在自己腿上。

鲜血温热,瞬间浸透了衣摆。

他眼看着她赶回身边,带着满脸的惊愕与狐疑,按住他不许再动,从自己衣衫上撕下布料,替他包扎伤口。

脸绷得极紧,手底下的动作倒是小心。

他疼得倒抽着冷气,心里却忽然很安定。

是他的阿雪。

哪怕已经认不出来他了,她终究总是心疼他。

只是这人的脾气,变得也太差一些。她盯着他雪白的小腿,冷冷嘲讽:“该不会是,被我看过了身子,就要让我负责?”

他只咬紧了唇角,气得眼眶都红了。

他身上哪一处,她不曾看过?

是她自己口口声声喊的夫郎,如今还想不认账不成?

……

再相逢,她有心想助舞乐司的鲛人,却碍于身份,不便开口。他上前献计,险些激怒了她,受了她好一番冷言冷语。

他心知因为前番之事,她满心疑他,只能忍着委屈解释,她方知是冤枉了他,难得道了一声抱歉。

他只轻声道:“有时为形势所迫,即便是好心助人,也只能冒着被误会的风险,行非常之法。”

她听不明白。

她仍觉得他是个怪人。

但她待他,终究软和了不少。

她问他的伤好些没有,说他送的桂花糕,她全吃完了。

尽管从前会变着法地做了甜点心,端到面前哄他的少女,如今撇着嘴故作嫌弃,说哪家店要是能放这么多的糖,一定开不到他去买,就要关张。

可他还是觉得高兴极了。

哪怕她就冷脸待他,到地老天荒,他也会高兴。

他终究是没忍住,借口要她带他上树摘柿子,一下扑进她的怀里,将她拥得很紧很紧。他知道这借口拙劣极了,恐怕只会让她疑心更甚。

但她到底没有推开他。

他感觉到那个僵硬的身体,一点一点放软下来,她沉默地抬起手,轻轻将他揽住。

她上回替他包扎伤口的衣角,被他仔细地洗净,裁成手帕,一直藏在身上做念想。不慎被风吹落树下,他想也没想,探身就要去追。

被她急着一把扯回来,破口大骂:“东西掉了,再捡就是了,有命值钱吗?”

骂完了,两人才同时发现,她将他搂得实在是紧,牢牢箍在怀里,像是生怕他有半点闪失。

她神色错愕,极不自在。

他却悄悄红了眼睛。

她的确,永远心疼他。

……

只是,从前明媚灿烂的少女,变得不好相与,且疑心病重,总爱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即便是有心待他好,也要藏在一副冷漠神情后面,还不许他道破,不然便从头到脚都不自在,好像关心他,反而是一件丢脸的事。

他知道,这不怪她,只怪她这一世从未被人好好相待过。

他鼓足了勇气说倾慕她,她也不信,反而凶巴巴地说自己非人非兽,冷酷无常,让他不要错了主意。

于是他将满腔的酸涩,都小心收回去,只与她在那一个秋日,并肩坐在柿子树上。

听她讲脚下的湖泊里,关着鲛人大祭司,听她讲是如何因幼年无心之举,招来无穷无尽的事端。

他望着远天边,轻声道:“这一方宫墙,困得人难以喘息,殿下在其中,便如龙在浅滩。但是外面天大地大,九天之上,诸多神奇,那才是属于殿下的地方。”

她却已全然忘记了,她曾经是碎月城的瑰宝,天下间最光彩辉耀的小神女。

更不记得,她为了他,做过怎样的惊世之举。

她只摇头笑笑:“我困于王宫,你却和我说九天之上,倒也不怕扯得太远,反而让我加倍心灰意冷。”

她说,她不耐烦修行,也不稀罕那些道貌岸然的仙人。

他只沉默良久,将眼底泛起的热意,硬生生又忍回去。

“碎月城中,也不尽是道貌岸然之人。”他道,“也有如你一般好的。”

……

他在海上,替她挡了鲲鹏一击。

他眼瞧着,她是快要吓死了,虽然嘴上不肯说,却忙前忙后地守着他,每日板着脸,凶巴巴地盯着他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