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过速[破镜重圆](133)

时鸢用最快的速度做好护肤, 为了掩盖作息不规律的事实，还特意化了个无比自然的日常妆。

确信陈朝予不会发现一丝端倪后, 她才敢瞥一眼手机，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她甚至不敢肯定，陈朝予是不是还等在门口。

时鸢溜出浴室，贴在门上，透过猫眼向外看。

陈朝予还等在原地。夏衫轻薄，他解开袖扣褪至臂弯，小臂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他神色平静，没有一丝不耐烦，只是在时鸢磨磨蹭蹭开门之后，才从容挂断了语音通话，冲她扬了扬手机。

“等急了吧？”时鸢很自觉地去接他手里提着的东西，被他轻巧闪开。

下一秒，困惑的时鸢被他单手拦腰抱起，她悬在半空，霎时清醒过来，耳边只有他鼓噪如雷的心跳，一声又一声。

“早就习惯了。”陈朝予答得无奈，“听见瓶瓶罐罐的声音就知道你在做什么。”

“瘦了。”他的手捏了一把她的腰际，手指顺势缠绕过卷曲发尾，“湿的。”

时鸢还想辩解：“现在是夏天……”

陈朝予把人放在沙发上，注视着她的双眼。时鸢自知理亏，索性不说话了，抱着膝盖乖乖坐好。

只来过一次，他就能轻车熟路地从浴室找到吹风机，动作也由一开始的试探逐渐变得娴熟。

时鸢被暖风烘得醺然，捻着自己散落肩头的长发把玩。

一切仿佛回到了从前，无需过多的言语和解释，他们心意相通，反正在陈朝予面前，狡辩也没什么用处。

故而陈朝予打开空空如也的冰箱时，她也懒得编出借口敷衍他了，只是冲他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时鸢，你再敢每天吃外卖和泡面试试呢？”

面对他隐含威胁的质问，时鸢捂住耳朵当没听见，抱着抱枕在沙发上滚来滚去。

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小鱼就是会变得越来越唠叨，管这管那的。

不过陈朝予终于实现了在时鸢的厨房里大显身手的愿望。

四菜一汤端上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沉入暮色，时鸢推开窗子，柔和的晚风扑面而来，积蓄已久的郁气似乎也随之一扫而空。

她很久没有吃得这么饱，肚子都要撑破了，餐后还努力往嘴里塞了几个樱桃小番茄。

“你不能再吃了。”

陈朝予一本正经拿过她手里的玻璃小碗，转而捻起一颗衔入口中。

“你这是双标！”时鸢翻身坐到他腿上，蛮不讲理地向他讨要，“还给我！唔……”

直接吃不行，但间接吃可以。

时鸢闭上眼睛，告诫自己。

忘记那些难以磨灭的痛苦回忆，就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不好么？

可这很难。

死去的人在拉着她的衣角，她只能放任自己逃避，沉溺于偷来的片刻欢愉之中。

陈朝予细细吻了一会儿就松开了她。饭后的闲暇时光，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靠在一起玩分手厨房。

反正分手也不能更彻底了，火上浇油也没关系。

可偏偏他们默契无比，只有一两次时鸢觉得太无聊，故意无理取闹把事情搞砸。

时间消磨得很快，没多久时鸢就昏昏欲睡。

明明下午才醒，清醒了没几个小时，可只是待在陈朝予的身边，闻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她就可以什么都不想，生理性地开始犯困。

纠缠不休的梦魇离她远去，身边人的臂弯足以成为抵御一切的甲胄。

时鸢身子一歪，手柄滚落在地毯上，精致白皙的侧脸轻轻靠在陈朝予的肩头。

游戏里客人的怒气值即将到达顶峰，厨房里着火也无人扑灭，但陈朝予的心绪却异常柔软。

隐秘的满足占据了内心的每处角落，他不知道她在隐瞒什么，亦不愿强行追问，打破难得的温存和宁静。

他只是默默退出游戏，关掉屏幕，抱起熟睡中的时鸢，和她一起回到卧室，共眠同一场酣梦。

*

时鸢对于自己醒来时抱着陈朝予这件事已经不会过多意外了，意识到他也醒着，她甚至故意往他怀里蹭，小动物一样拱来拱去。

陈朝予没忍住笑，正要揽过她玩闹，时鸢却忽然抬头，脸色惊恐。

“我昨夜没卸妆就睡了？”

“你化妆了？”陈朝予故作惊讶，“完全看不出来啊……”

“要死要死！”时鸢迅速翻身坐起，“不卸妆会烂脸的啦！”

陈朝予也随着起身，在她手忙脚乱之际，轻轻按住了她的手。

“别担心，我昨夜帮你卸了。”

时鸢一怔，脸上的表情更加精彩。

“完了……我最近状态超级差的，全都被你看到了……”

眼看她万念俱灰、生无可恋，陈朝予忍住笑意，安慰地捏了捏她的脸。

“好了，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而且——”他故意拖长声音，“你现在也和从前一样漂亮。”

时鸢半信半疑：“真的吗？”

“嗯。”陈朝予若有所思，“不过……不穿衣服的时候最漂亮。”

时鸢狠狠瞪了他一眼。就不该指望他说出什么像样的甜言蜜语！

只不过她自以为的凶巴巴，落在陈朝予眼里，分明就是只炸毛小鸟，可爱而毫无攻击性。

他无视时鸢充满谴责的目光，笑着将她抱在怀里，让她得以枕在他的胸口。

“不过说真的，你最近是不是又没好好照顾自己？”

时鸢的声音闷闷的，半晌才道：“……我哪有。”

陈朝予一边思索，一边抚弄着她的肩头。

“我最近有事情要忙，没法每天这样照顾你……你下周要去京市参加作者大会吧？要不要回北城住几天？去京市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