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暗许(8)

见他如此卑微地求得她的回心转意，冯澄未免觉得可笑。

如果他真的在意她，就不会在明知道她鼻子很灵的情况下，沾染上别的女人的气味来见她。

“脏。”

一个字的回应，像是一把心利剑捅在他的心上，痛得他呼吸不上来。

他面如死灰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冯澄终是不忍向他放狠话，语气缓缓道：“尹坤，我们回不去了，我也不想回到从前，到此为止吧，以后你也别再来找我。”

说罢，冯澄掰开他的手，迈步往里走，不去看他是什么脸色。

电梯叮的一声打了开来，冯澄刚进去，一个颀长的声影随后跟了进来，夹带着一股浓浓的香烟味。

冯澄下意识皱了皱眉，一抬头就撞进了一双深邃浓郁的眸。

不知道他从哪冒出来的，机缘巧合又遇见了他。

不等她挪步，沈岐就已经走到电梯里面，跟她拉开了一个对角线的距离。

他知道，她不喜欢烟味。

电梯里就他们两个人，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沉郁的氛围一直持续到电梯打开之时。

沈岐默默跟在冯澄的身后，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进了屋。

回到房间，沈岐靠坐在沙发上，不自觉地点燃了一根香烟，夹在手里。

升起的烟雾将他眼底暗色衬得愈加浓稠，微皱的眉头似在压抑着某种强烈的情绪。

半晌，他抬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嗓音沉沉地对着那头说了一句：“把楼下的那个人渣给我赶出去。”

第七章 般配

浴室里，冯澄换了一身衣服，反复清洗被尹坤碰过的肌肤。

她抬眸看向了镜中的自己，觉得自己定是瞎了眼，才会看上这么一个渣男。

在她失神之时，放在客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走出浴室，接了电话。

“澄澄，你到了吗？”是她老师Louis（路易）的声音，说的是法语。

冯澄回道：“我已经到北城了。”

“刚刚我给你发了一个地址，礼物的事情，就麻烦你帮我送了。”

“不麻烦。”

翌日。

冯澄从酒店出发，乘车到了林南东路。

根据Louis发的地址，她对了一眼门牌号，确认就是眼前的别墅后，才按下了门铃。

这里是她素未谋面的学姐家，学姐是老师的得意弟子，只可惜已经不在人世了，今日来此处，是为替老师送个礼物给她的父母。

没等多久，一个女佣出来，问她道：“请问你找谁？”

“我是Louis（路易）的学生冯澄，……”

没等她禀明来意，女佣听到Louis后，便马上打开了大门邀请她进来，热情道：“老太太跟我们说过了，这两天有贵客要来，让我们务必好好招待。”

冯澄问道：“阿姨他们都在家吗？”

“老爷子和老太太几乎每天都在家。”女佣一边领着她进去，一边道：“不过，论岁数你应该喊他们爷爷奶奶。”

冯澄点了点头，应：“好。”

第一次来这里，她也从来没见过他们，不过看这别墅装潢和气派，便知这里住的不是一般人。

一入客厅，便闻到了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淡淡的鸡汤味，连鸡汤里面放了什么香料也一并闻了出来。

鼻子灵，所有气味在她面前都无处遁形。

而偌大的客厅只有一个人。

老爷子坐在轮椅上看着报纸，头发几乎全白，穿戴干净整洁，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微皱的眉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女佣引见道：“老爷子，Louis的学生来了。”

老爷子抬头看向了冯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冯澄来到他的跟前，主动自我介绍：“爷爷，我叫冯澄，是Louis的学生。”

说着，她将手中的两个礼袋递到他的面前，“这是老师让我转交给您的礼物，和我的一点小心意。”

老爷子接过后，笑着邀请她在沙发上坐下，一边给她倒茶，一边夸赞道：“常听Louis提起你，现在终于见过你本人了。真是后生可畏，这么年轻就已经是高级调香师了。”

冯澄回应道：“我从小就开始接触香料，起跑线就跟别人不一样，看起来走得比其他人快一点，其实差远了。”

“调香是一门艺术，先不说气味是最说不清楚的，也是难记忆的，没有天赋根本入不了这一行。Louis收你为学生，也是看重了你的天赋。”

爷爷说话比较老成板正，沧桑中带着一丝的严肃，在他的面前，冯澄会不自觉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但是礼仪这一方面，她还是游刃有余的。

这时，系着围裙的老太太从厨房里面跑了出来，“是不是澄澄来了？”

冯澄起身，跟她打了一声招呼：“奶奶。”

老太太已经一把年纪，浑身上下都充满着活力，见到冯澄的那刻，两眼像是焕发了光彩般，热情地接待道：“刚刚就听到客厅有说话的声音，出来看看，果真是你来了。”

她将冯澄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像对一个小孩子说话般，哄道：“乖孩子，坐，不客气，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好。”

“中午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来下厨，今天我正好煲了鸡汤。”

冯澄婉拒道：“奶奶，午饭我就不在这吃了，今天下午还有别的安排。”

“下午有事不关中午的事，中午就在这吃，别怕，孩子。”

这……

盛情难却，冯澄只好应下。

老太太这时从围裙兜里把手机掏了出来，拨了一个电话，对那头的人道：“岐小子，今天家里来客人了，赶紧回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