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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信风(88)

作者: 一寸舟 阅读记录

“唔......”

且惠蓦地被他柔软干燥的嘴唇吻住,话全被堵上了。

沈宗良吻得很凶,报复性地吮弄她的舌头,车厢内响起轻微水声。

且惠推拒了两下,但上方的人动也不动。

她感觉到有股力量重重压过来,因为兴奋,沈宗良上半身的肌肉绷得很紧。

他的舌尖追着她的,反反复复地勾缠咬合,伴随着吞咽声。

沈宗良的口腔真的好热,那样子像是要把她给生吃进肚子里。

到后来,且惠连推他的力气都没了,“不要”两个字说出来,也像白云轻柔。

“求你。”

且惠慌手慌脚地去摁车窗。

她快窒息了,太需要呼吸新鲜空气。

沈宗良熟练地打下车窗,风从外面涌进来。

他的气息仍辗转在她唇上,“还嘴硬吗?”

且惠伏在他肩上摇头,小声赌气,“哼,那天你都不让我留下。”

他抚着她纤薄的背,一下下给她顺气,“哪天?”

“我从、阿那亚回来、那天。”且惠断断续续地说。

沈宗良吻了下她的发梢,“原来是为这个在生气,还气了好几天。”

“就气就气。”且惠说着,低下脸埋进他的肩窝里。

她真的好想他,天天见到也想,跟他赌着气更想。

气来气去,装了好几天的矜持,折磨得还是她自己。

沈宗良蹭了蹭她的脸,“你也要谅解一下我。”

“我谅解你什么?”

“岁数大了,自制力又不是那么得好,怕犯错误。”

第36章 chapter 36

天色已经暗了, 月亮升起来,蜡黄的,像蓝布上裁剪出一个弯弯的洞。

且惠听他这么说, 面上烧出一片褚红,垂着头不讲话了。

沈宗良捏着她的下巴,“年纪不大,气性倒是挺长的。”

“不可以吗?”且惠压低了黑漆漆的睫毛,“这是小孩子的特权。”

她知道自己无理取闹, 又小心地抬眼去看他。

但他只是没办法地笑了笑:“好,小孩子晚上想吃什么?”

后来想想,那两年在沈宗良身边,她肆无忌惮地, 把这十年少了的宠爱,都向命运讨了回来。

那段日子就像是从无尽的黑夜里舀出的一两个白昼,明亮而灿烂。

且惠揉着书角,想了想, “喝粥可以吗?”

沈宗良重新发动车子,“怎么了,没什么胃口吗?”

“嗯, 吃不下什么东西。”

他点头,“倒是有个地方喝粥, 就怕今天那里人多。”

且惠不知道是怎么个人多。她笑:“人多怕什么的,你还怕见人哪。”

“我担心你怕。”沈宗良转头瞥了她一眼,“谁在球场上听雅思来的?”

她低下眉头,说话的声音很轻:“那也不是怕, 自我保护的方式而已。再说后来,你不是来解救我了吗?没有扔下我一个人。”

自顾自说完, 且惠坐直了去看他,“我还没有问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管我?”

沈宗良说:“说不清是为什么,但看见你受冷落,我会难过。”

他没有说是喜欢,没有趁机油腔滑调,更没有说爱她。

只是如实地,没什么情绪地对她说,他会难过。

他不知道,这句话对且惠的冲击力有多么大。

此后的人生里,她经历过五花八门的告白,在牛津念法学硕士的时候,在香港瑞达事务所上班的时候,回到江城,在华江集团任职之后。

却都不如这一句来得令人心动。

且惠的嘴唇动了动,抱着他的手臂伏下去,叫他的名字。

沈宗良目视前方,“开车呢,不要动不动撒娇。”

她却贴得更紧,“考验你车技的时候到了,好好开啊。”

沈宗良七弯八拐地,停在了一座极隐秘雅致的园子前。

葱绿的梨树从红砖墙头探出来,密密麻麻的白色小花开在枝头,像刚下了一场新雪。

且惠推开车门下去,她仰着头叹了一声:“这里好漂亮啊。”

“怎么了?”沈宗良停稳车,走到她身边,“连钟小姐都没来过吗?”

知道他在说反话,且惠抿着唇嗔他,“我十岁就走了的呀,也不是处处到过。”

他指了指牌匾,“从前周家的老宅子,偶尔来坐坐挺好。”

且惠用细小的声音说:“你当然是挺好了,到哪儿都被奉为座上宾,谁能好得过你啊。”

沈宗良没听清,他过来牵她的手,“什么?”

“没有啊。”且惠立刻抬头冲他甜甜地笑,“我觉得你说的对。”

他哼了声,“这么勉强就别附和了。”

“......”

周家老爷子虽是武将出身,并没有一味追求奢华,走廊里布置得清雅素净。

沈宗良一路牵着她,走过曲折游廊,深深庭院,她就跟在他的后面,亦步亦趋。

他的背那么宽,步子迈得很大,且惠隔着肩膀仰望他。

长长一条路,仿佛把她的一生都走尽了。

到了后院,且惠才明白他说的人多是怎么回事。

他们绕过垂花门,毗邻池塘的凉亭里,坐满了男男女女。

见沈宗良近了,众人都站起来迎,棠因叫了句小叔。

周覆把嘴边的茶杯搁下,起身说:“老沈,不是说不来了吗?”

今天原是他的东道,是为了给刚回国的徐懋朝接风。

前两日周覆特地相请,但沈宗良说他不凑这热闹。

沈宗良坐在石凳上,拉过且惠,“小姑娘要喝粥,谁家的毋米粥能好过这儿?”

周覆恍然大悟,这位把人宠得没边了,一应供给都要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