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乱(104)
“嗯……”云静漪支支吾吾地应着,“我们好聚好散了。”
所以,过去的事情已经翻篇了,不好再提了。
刚刚是她犯蠢,担心他会对她乱来,所以一时故作聪明,想拿过去对付他那套,来对付现在的他。
可他已经不是过去的他了,她想再跟他打交道的话,那她也得更聪明点才行。
“我不好。”他说。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叫湖面薄冰乍然碎裂。
有暗流从湖底汹涌而上。
云静漪心脏突突猛跳,开始复盘,自己还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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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没有吧?
最喜欢他的时候,她又是打扮得像个圣诞树,在他面前晃,又是拿自己当女主人,到他家帮忙做饭做家务。
还准备两人的约会,自以为迷人地跳擦边舞给他看,承诺满足他一个愿望。
在这些方面,她不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真的。
她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自己当时又蠢又尴尬。
还妄想用一个男人来刺I激他,让他吃醋,让他说他喜欢她,不想她跟其他男人在一起——如果他这样说了,哪怕是异地恋,哪怕是陪他一起吃创业的苦,她想,她都甘之如饴。
可他没有说他喜欢她。
两人分别时,他说的也不过是,希望她能过得很好。
他不是会给她爱情承诺的人。
他只会祝她过得好。
然而,现在他说什么?
他说他不好?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云静漪说。
回忆多年前的事,令人伤神。
她爱过他,讨厌过他,怨过他,想念过他……太多太多情绪交织掺杂,又渐渐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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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只想跟他和谐友好地相处,像两个久别重逢的普通故友——尽管她感觉别扭,还把握不好那个“度”。
许是聊得太多,云静漪觉得嘴巴有点干,刻意避开他,从办公椅上下来,不知道家居鞋在哪里,她只能光着脚走路。
在茶几找到一瓶矿泉水瓶,拧开,仰头灌水喝。
“我有点饿了,我们早上吃什么?”
她问他,故意扬高了声调,避免被听出低落的情绪。
“你想吃什么?”席巍问她,抬脚走向她。
“不知道。”她摆明不想离他太近,也不想直面他,转身往卧室门走去,握着门把一压,房门打开。
微世科技公司总部在世宜市,但在沪市有分部。
工作原因,他鲜少到沪市,却在这边长租一套酒店式公寓。
公寓是五居室,她从主卧走往客厅的时候,特意留意过客卧在哪,席巍在她后面跟着。
她指着其中一间房,问他:“这间房有人住吗?”
他说有。
她“哦”一声,又去指另一间房,问他。
他仍是说有。
至此,她认定他是在骗她。
因为她认真查看过,那两间卧房空空荡荡,跟样板间似的,什么私人物品都没有,怎么可能有人住?
“你在跟我讲鬼故事吗?”她装作开玩笑的样子,探头再看一眼那间空房间,屈指扣响门板,“笃笃”两声,“你看,没人应,那我暂时就住这儿了。”
席巍不置可否。
早餐中西结合,相当丰盛。
因为不想和他说话,云静漪温温吞吞,不知不觉间吃得有点多。
和她租住的单身公寓不同,在席巍这儿,曲奇竟能有专属于自己的一间房。
吃饱了,云静漪就过去找它玩。
作为一家公司大boss,席巍还要很多事要处理。
云静漪知道他出了门,也知道他留了人在门口守着她。
家政阿姨按时过来打扫房子,按照她口味,制作三餐。
偶尔,席巍也会心血来潮,亲自下厨,准备一顿丰盛晚餐,像……他们还在一起时那样。
可惜,她不像以前那样,会在餐桌上,叽叽喳喳地同他说笑,主动得完全不像一个i人。
云静漪在他这儿,昏睡了两天,又待了三天。
就在今晚,当她穿着他的睡衣,抱着曲奇,懒懒地瘫在沙发上看电影时,大概是见她待得太舒服安逸了,席巍问她: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世宜市?”
“嫌我在你这儿吃干饭?”云静漪挑眉,“还是说,你在沪市忙完了,想回去了?”
“你什么时候回,我跟你一起。”
他在她身旁的沙发坐下,身上是沐浴后干净清冽的香味,混着点湿暖的水汽,暧I昧地往她身上飘。
就算这几天,他们都住在同一屋檐下,但太久没和异性相处,云静漪总不能从容面对他。
尤其,是在她还没彻底遗忘两人过去那点事时。
她搬着曲奇,从左边换到右边,隔在她和席巍之间,拉开两人的距离。
“不知道。”她说,“如果你急着回去的话,那你回吧。把我手机钱包和钥匙还我,我回我那边住。”
“不可能。”
电影画面光怪陆离,剧情也稀奇古怪,光线在昏暗中变幻莫测。
她看不清他表情,只能窥到他棱角分明的五官轮廓。
她笑,明知故问:“你在软禁我吗?”
他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是担心你。”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又是被人灌酒喝醉,又是低血糖晕倒,你说呢?”
“……”只是这几次都好巧不巧被他捡到而已。
云静漪深吸一口气,转过脸,看向他,同他对峙,“跟你在一起,我才值得被人担心,又是没衣服穿,又是没手机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