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乱(106)
她看着那价格心都在滴血,完全可以想象到,如果让她那追求务实的爸妈知道,她花那么多钱在这些身外之物上,他们肯定要训斥她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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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席巍只会问她:喜不喜欢?
喜欢就买,不喜欢就不买。
长生不老太难得,所有,很多时候,花钱就是图一个开心。
“我给你的那张卡,你怎么没用过?”席巍突然问她。
云静漪挑项链挑花了眼,半晌才记起,他问的是哪张——毕竟他总共就给过她一张卡,还说是给曲奇用的。
“那张啊……我又不缺养猫的那点钱。”她浑不在意,“当然,是在我还有手机和钱包的情况下。”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扭头问他:“你要把卡拿回去吗?”
“不是。”留意到她在某条蓝宝石项链上停留的时间明显更长,他让人把那条项链包起来,“那张卡,你好好拿着。”
这一次出门,收获颇丰。
回到公寓,云静漪双手捧着一杯热牛奶,坐在落地窗前的吊椅上,远眺全城繁华灯光,吹着暖风,浅抿一口牛奶,咽下,再“哈”一声叹出口气。
感慨:“席巍,你人真好。”
“怎么说?”
“发达了,都不忘关照我……”她顾念着两人的身份和关系,选了一个有点亲昵又不逾矩的,“这个妹妹。”
席巍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收拾他那些摄像机和无人机,准备明天就带上设备,同她一起出发去北欧。
闻言,擦拭镜头的动作渐渐停下。
“好人卡?”他语气偏沉,偏缓,好像静默的、黑色的冰湖里,咕嘟嘟冒出几个不起眼的小气泡。
“好人卡”是用在兄妹之间的吗?不是吧?
可云静漪没打算解释。
因为他也没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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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十二月二十二日这天,是席巍的二十七岁生日。
他们收拾好行囊,踏上前往北欧的旅程,也像是……她陪他踏进二十八岁。
飞机在三万英尺的高空飞行,云静漪和他紧挨在一起。
席巍上飞机后,问空姐要了眼罩和毯子,闭目养神。
大概是前段时间真的累着了,他睡得挺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太费他的颈椎和她的肩膀。
两人的高度差就摆在那儿,怕他头会往下滑,云静漪不得不努力挺直后背,把身体垫高一点,方便他歪头靠着。
舷窗外是云层,是山川河流,田野人家,逐渐渺小,愈发渺小,被远远地抛下。
她有些恍惚,好像看到过去的他们,也被远远地抛下,被越来越浓的云雾一遮蔽,形象模糊不清。
“我们真的都变了,再怎么舍不得,也回不去了。”她忽然这样说。
身旁那人身体似乎僵硬了一瞬,她能感觉到肩头轻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初。
仿佛无事发生。
他们从瑞典到挪威,又转了一趟冰岛。
三文鱼吃了,挪威的森林看了,在码头看海鸥盘旋,见证蓝调时刻,在□□沙滩看过日出的火烧云和七彩祥云,也在日落时刻,目睹粉紫色的天空把大海染成浪漫的粉色海洋。
席巍拍照技术不错,云静漪比他更专业。
他们拍了很多照片,录了很多段影像。
那天夜里,冒着刺骨寒冷的狂风,在室外看绿色偏粉紫的极光在夜空舞动,她被冻得受不了,赶紧躲回车里。
冷到一定程度,身体其实不太能感知冷暖,只是觉得全身骨头冷森森地刺痛着。
车内打着暖风,她喝两口热水,慢慢地缓过来。
席巍架好相机,也跟着上了车。
那时,云静漪还有点男女有别的观念,拿他的保温杯递过去,“喝点水吧。”
拿起来才察觉不对劲,她晃了晃,“好像空了?”
席巍脱了手套,一手在扯冲锋衣的拉链,一手要去接保温杯,闻言,抬起眉眼。
车内没开灯,两人在昏暗中四目相对。
这几天,他们携手晨昏,共度风雪,如此“相濡以沫”,可能真会产生影响。
秉持着薄弱的一点“战友情”,云静漪局促地把自己的保温杯递过去,“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喝我的。”
声量很小,被车外呼啸的狂风一衬,更显得含糊不清。
反正,他们也是接过吻的关系,应该不介意吃一点对方的口水……吧?
而且,这也不是真正的接吻。
可当她看着他接过保温杯,薄唇贴在杯口时,当她看着他仰头灌下一口热水,喉结滚动时——
她忍不住开始回想,他唇I瓣贴着的那部分,是她碰到过的吗?
他们这样,算是间接接吻吗?
如果成年人之间,脚不小心碰到对方的脚,都能被理解为“成年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暧I昧”,那他们共用一个保温杯岂不是太过火了?
更别提,这十天,因为风雪太大,她差点被吹飞,不止一次主动去拉他的手,抱他的胳膊。
处于安全考虑,她甚至还跟他入住双床房。
她尽量把他们这些亲密接触理解为“兄友妹恭”。
而不是一个成年女性,对一个成年男性,释放某种信号。
然……
一对普通的兄妹,会像他们这样做吗?
她没有亲生哥哥,她不知道。
有东西碰了下她的脸颊,坚硬,冰凉,又隐隐透出点暖意。
云静漪回神。
席巍拿开贴在她脸上的保温杯,“发什么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