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乱(36)
火气泄了大半,席巍面色稍霁,灯光洒落下来,将他睫毛阴影拓在眼底,“以后别激我。”
云静漪没说好还是不好。
“席巍……你亲亲我就不疼了。”
她拿乔。
但也是真心话。
第16章
略带薄茧的粗糙指腹, 抵着露水晶莹的两片。
撑开,闭合,再撑开。
循环往复。
然后, 她就会像只饱受惊吓的小奶猫一样, 呜呜咽咽地哼出声。
轻盈瘦削的肌骨不受控制地瑟缩,纤细手指捏得裙摆起皱。
想拉开他作乱的手。
想把双膝闭拢。
想叫他别过头去, 别再用灼烫视线,不留余地地凌迟她小小一方天地。
但席巍迟迟没亲她, 云静漪颤着腿,强忍着,保持打开的姿势。
雨还在噼里啪啦地下, 花洒热水淅淅沥沥地浇。
她低着头, 润湿的眼望着他。
到底还是抱有一丝丝希冀。
妄想他看在她曾热情迎接他的份上, 俯首轻轻亲吻她, 抚平她的酸胀苦痛,夸她乖,夸她无处不可爱。
最好他能自省,说是她今天太招人,害他情难自禁,失了控,再说两句好听的情话哄哄她。
她保证, 她一定会陷进去。
他说什么, 她都答应。
可他垂首,吻却没落在她希冀的地方。
他发质偏粗偏硬,被水打湿后有点扎, 半掩在裙下,轻轻刺着她腿侧。
不久前, 那里才惨遭肆虐,现在还留有他淡红的指印。
不过一个蜻蜓点水的亲亲,她好没骨气,激动到翻江倒海,粉圆的脚踵抬起,莹润脚趾蜷缩,紧紧扒着光滑淌水的地板。
“看样子,问题不大。”席巍语气狎昵,指骨轻缓细腻地描摹一圈,给出评价,“很完美。”
她怄气:“暴力使用,怎么可能完美?”
造成的损伤不知多少,伤得最透的,还属她那颗蠢蠢欲动的怦怦少女心。
他从鼻间轻哼出一声懒懒的笑。
就这么蹲在她身前,歪着头,好整以暇地看她,双手分别撑在她椅子边,压着她一角裙摆。
暴烈脾气平息下去,那股吊儿郎当招人恨的渣苏感此消彼长,“哪有那么脆弱?”
“就是这么脆弱!”
“我明明有在小心使用。”
“你没有!”她气得掉小珍珠,想抬脚踹他,被他一掌按住。
“弹性真的很好。”
“我不好!”
素来温柔乖顺的人,居然被他招惹成这样,三言两语就爆炸。
比起气他,云静漪更气自己藏不住情绪,变成一颗憋屈拧巴的酸柠檬。
席巍指尖在她裙边轻点两下。
两人目光对峙。
她两条腿忽而被一双手用力扣住,往前一拉,原本挨着椅背的肩胛骨下落,她下背部悬空,头颈勾着,视线从他脸上,直直落在黑色裙摆上。
膝盖害羞地往里收,碰到他肩袖,她眨眼,恍然意识到中间夹着一个他,合不上。
而他趁此机会,掰开她紧拽裙子不放的纤白手指,捏在他指间,拉着往下放。
“你不是试过?”他还记得,她在他车上做过什么。
指尖刚摸到一点,云静漪深而缓慢地吸进一口气,眼睛渐渐瞪直了。
有时候,席巍坏起来是真的坏。
在她用另一只手扯着裙摆,试图遮挡不雅观的景象时,他偏要按住她那只手,强劲有力的指骨一根根挑开她攥紧的手指,穿过指缝,与她十指相扣,两人紧贴的掌根夹着她裙摆向上掀。
让她能一清二楚地,看到他是如何带领她两根手指,重复她在他车上做过的事。
水声和水声迭合,黏黏腻腻,和淅淅沥沥。
“是不是?”他还有脸问她。
云静漪撇开视线,不应声,他两只手都操控着她的手,再腾不出第三只手来,捏着她下巴,要她好好看着。
动作不由得加快,直到她红着眼,又急又气地看回他,“席巍……”
“嗯。”
差不多了,他放过她,把手拿开,圈着她软腰抱她起来,换他到折迭椅上坐着,大手拉着她的腿,跟抱小孩似的,让她乖乖在他腿上坐好。
上了一天课,又费了一番心力圆掉广播站的事故,还在他公寓门口等了两个钟,到过三四次,流了一杯水的量。
折腾下来,云静漪累了,犯困,额头抵着他宽阔平直的肩,迷离失焦的眼半眯,饶是他双手摸索着,正一件一件剥除她衣裙,她也懒得动弹。
“乖一点,”席巍贴在她耳边说话,“你知道我底线在哪儿,别激我。”
狂风暴雨后的aftercare最是攻心,云静漪恼他不管不顾地伤害她,又贪恋伤口被他细心照拂的温柔。
这样的情感并不健康,像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可她有病,竟然对此上头,来劲,乐此不疲。
“……我不,”她叛逆,故意激怒他,“1611,应该是你学会接受事实,克制情绪,乖乖听我的。”
这数字从她口中念出,像一串囚徒编号,命令他永远困守在她打造的囚牢里,永不得翻身。
意味着惩戒的巴掌声落下,云静漪差点从他腿上弹起来,像砧板上一条按不住尾巴的滑溜溜的鱼。
知痛,但她不知错,偏头一口咬在他锁骨上。
那里肉少,痛楚更明显,席巍喉间滚出闷哼。
她发顶擦过他线条流畅的下颌,一绺一绺湿发不分你我地贴服在两人身上,有点亲昵,有点痒。
这么亲密的距离,适合谈情说爱,也适合互捅刀子。
“云静漪,”席巍拨动她长发,在掌间拢成一束,一拉扯,她头皮泛疼,抬头,他看着她说,“你觉得我们互揭伤疤,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