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乱(42)
她舔舔唇,轻声说:“他只是我广播站同部门的一个学弟而已。跟我说,他有个妹妹在读初三,想找个家教一对一辅导作业。”
横竖没回答他抛出的上一个问题。
席巍便也不再提。
云静漪低头,两只手有些忸怩地捏着卫衣衣角,一折一折地打着褶子,“他说是,每天两小时,一小时两百块……其实我挺想去的。”
“他怎么不教他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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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妹妹不怕他,不好教。”
“你了解他和他妹妹吗?”
“不算特别了解……刚刚没时间细聊,我打算有空再问清楚点……我跟他说了,周一再给他答复。”
“我是问,你了解‘他’吗?”
席巍给这个“他”字加重音,以防她主次要点都分不清。
“……”
云静漪手上动作暂停,认真想了下。
“不算特别了解,只知道他是金融系的,听说家境还不错。跟他接触了一两个月,感觉他做人做事还挺认真负责,诚挚可靠。每次部门有什么活动,他都会准时参加。
“之前有次聚餐,一个女孩子不小心喝多了,吐他身上,他都能情绪稳定地收拾干净,还给大家买了饮料解酒,我们广播站好多女孩子都夸他很适合当男朋友。”
不知想到什么,席巍扯唇轻嗤:“就这样?”
“都说我不是特别了解嘛……”
“不知道他家在哪儿,家里有谁,具体什么情况,你也不担心接下这个家教,贸然过去,会发生意外?”
“……”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她。
之前她接的那些家教,都是学姐们课业忙碌,顾不过来,或者有其他打算了,所以才介绍她去的。
至于苏永嘉这个,她确实得多留个心眼。
“再说吧。”反正她也不是那么缺钱。
知道说多了她会烦,席巍识趣地不再提起。
回到家,临近夜间六点半。
他们要赶在云锋和陈巧莲到家前,赶紧把东西搬走。
不然,见到她和席巍回家了,她爸妈肯定要留他们在家里住两天。
那样,属于他们二人的特殊周末就没了。
而且,快递箱里,有太多太多见不得人的东西,如果让她爸妈误打误撞见到了,那她和席巍都完了。
快递箱约莫一个22寸行李箱大小,就堆在墙角不起眼的位置,两三个月没碰过,快递单字迹模糊,落了不少灰。
云静漪拿抹布擦灰,从抽屉摸出一把闲置的修眉刀,“刺啦”几下划破密封的胶带,打开。
里面东西繁多,但不算杂乱。
某种程度上,席巍是个生活很有秩序感的人,每样东西都清洁干净,分门别类地用密封袋分装。
套、油和玩具,那些是肯定要带走的,她也最怕父母会看到这些。
套还有七八盒,油剩三瓶,玩具和道具零零散散十几样。
云静漪如数家珍地一一查看,从盒中取出一个羽毛皮拍来,挥两下,樱粉色的的羽毛随风飘动。
她说:“我们好像没怎么用过这个。”
席巍懒靠在门边,抱着臂,单手拿着手机在聊,闻言,瞥去一眼,“用过一次,你说疼。”
真的疼。
比他用手打她要疼。
大概是去年的这个时候吧,她第一次看“五十度”,觉得好玩,跃跃欲试。
当即就下单相应道具,还跟席巍撒娇了好久,才哄得他愿意腾出一天的时间陪她玩。
两人都没经验,席巍收着劲儿,没太过分。
但那一次,真的好恐怖。
那种感官被剥夺、自由被剥夺、个人意志也被剥夺被掌控的感觉,让人慌乱无措,胆战心惊。
最重要的是,那些道具是死物,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丝温度和情感。
不像他大手,宽厚粗糙,有肉感,有温度,打下来还能顺便揉揉她,结合他宠溺语气,安抚她痛感。
所以,那次让她极度憋屈、缺乏安全感的初体验结束后。
面对泪流不止的她,席巍的aftercare比任何时候都温柔缱绻。
他抱她在膝头,一手圈着她细腰,一手摸着她的脸,用指腹帮她擦眼泪,不仅温声细语地哄她,甚至还破天荒在她额角轻轻落了一个吻。
如此强劲的温柔攻势之下,她彻底破防,从身到心臣服于他的同时,竟还感受到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像一头被捕兽夹弄得半死不活,后又被猎人救治的兽,被驯服了,被调乖了,从身到心都是属于主人的,
可她真的怕疼,害怕再次被惩罚。
忍不住委屈巴巴地蹭着他胸膛,噘着嘴撒娇,要他把这些道具收起来,不要再用了。
“你手拿出来。”云静漪拿拍霍霍向席巍。
他不是瞎子,一眼洞悉她的坏主意。
“咔”一声轻响,手机落锁,席巍站直,顺手将房门给带上,抬脚朝她走。
客餐厅的明亮灯光被隔开,她只在进屋时,顺手开了一盏台灯,昏黄灯光从他身后照过来,描摹出高大身形的剪影。
本来打算跟他闹着玩一下的,云静漪胆子忽然没了,往后退两步,毛茸茸的羽毛朝房门一指,“你还是去外边看着吧,如果我爸妈突然回来——”
“你在教我做事?”不等她说完,席巍出其不意地劈手夺下道具,羽毛另一端的心形皮拍瞬间抵在她下颌,她怔住,一动不动地僵直着躯体,望着他。
“小坏蛋。”
拖腔拉调的散漫口吻,细听之下,不是多好的脾气。
云静漪屏息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