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骗掌柜成婚去(160)
郑瑾瑜乖顺地将脸凑上去。
“……别这样。”阿凤嫌弃地伸手挪开他的脸,“撅嘴干什么,看起来怪恶心的,我没有那个意思。”
郑瑾瑜:“……我也没有那个意思。”
“你来的正好,谢掌柜失踪了。”
“啊?失踪?我有这么正好?”
阿凤叹气,将信封递给他,“今日才失踪,但她却给你留了信。我本不知这封信是给谁的,白天去了信上写的地方,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郑瑾瑜郑大人的宅子。”
这声郑大人听得郑瑾瑜很是受用,弯腰真诚道:“大哥,哪怕我才华横溢,飞黄腾达,前程似锦,你也还是我的大哥。”
阿凤都有些忘了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成了他的大哥,看他的眼神只有深深的怀疑。
这样不靠谱的人是怎么中举的?真不知道谢小掌柜为什么要给他留信……
谁知郑瑾瑜接过信来,看着看着,脸色变了,一把抓住阿凤的肩膀:“她怎么会牵扯进朝堂政事的?”
阿凤掰开他的手,“我不懂,你别问我。她之间就常和公子两个人嘀咕半天。谢小掌柜如今对宫里的事很是熟稔,前几日,还偷偷见了太子。”
“她还偷偷见过太子了?”郑瑾瑜皱了眉,思索片刻,脸上渐渐沉静。
如今他身上正背负着给太子讲学的工作。难怪谢辛辛会找上自己。
郑瑾瑜咬牙道:“我欠她的吗……敢叫我教唆太子,她是生怕我命太长,是不是?”
阿凤耸耸肩,“我不管,还好你来了,信送到了,我得早点去告诉公子这件事,连夜就要启程。你自便吧,我不送了。”
阿凤一闪身,就隐在了黑夜中。
郑瑾瑜默默站在原处,抬头,看无边夜色,月上桂梢,树枝上停了三只花鸪鹪。花鸪鹪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忽然有两只扇翅飞远了。
郑瑾瑜一哂,对着剩下的那只道:“你也去啊。”
最后一只鸪鹪啄了啄翅膀,好像听得懂人言似的,一伸翅膀,飞向了皎皎明月。
同一片月色下,才给郑瑾瑜送上“麻烦事”的谢辛辛,正被缚了手,在阴暗处自若端坐。
谢辛辛在放出消息的时候就料到,赵都云绝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一定在云京埋伏了人手。
一传出哪条街上有南方来的酒楼掌柜新搬了家,四面即刻就布下了从前全没见过的暗桩。
所以她特意将大门敞开,拿着畚箕出门丢落叶。果然,暗处的人忍不住动手,将她绑来了此处。
只是这些绑匪不知是不是畏惧上头的主子,几乎不跟她说话。谢辛辛只好主动开口:“赵都云的人吧?”
“你怎么知道?”绑匪错愕了一瞬,又笑呵呵的,“别自作聪明,也不用害怕。郡王爷的军队到了山脚下,就把你送去。”
谢辛辛闻言,松了一口气。
这正是她想要的。
据徐明庚所言,大皇子承元此刻正藏在赵都云的队伍中。这傻孩子,还以为云顺郡王是他那一边的,满心以为这郡王爷是在替他声讨太子,殊不知赵都云的军入京的下一步,可能就是挟皇子以令诸侯了。
赵都云那边,自然什么好听的都哄着他。要想让大皇子主动站出来,就需要有人进军营和承元说上话。
能潜入敌方军中的,除了间谍,就是俘虏。
她就是要当“俘虏”。
谢辛辛回想着茗琅那封信中状若无意提起的一句话。
“马南春某日回来辞别,说误会了我们,他已经查清宣王府里那群孤儿都和赵都云有血海深仇,包括他自己。”
可马南春却选择成为赵都云的亲兵。
马南春,成了“间谍”。
诱敌技
一口粥一口菜,也撑过了暗无天日的几天。绑匪说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所幸,谢辛辛被捆起来送到赵都云军中的时候,就是马南春接的手,这让一切筹谋都方便了许多。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彼此没有多言,马南春沉默地赶走了论功讨赏的绑匪,将谢辛辛安排在自己的营帐附近。
谢辛辛四肢都被缚,只能小步小步地行走,一路低头。
“我被绑了好几日,如今是什么情况了?打起来了吗?”
“没有。”马南春略放慢了脚步,“我们这里断了他们的粮路,如今的战略便只是拖,拖到禁军军心涣散,一举进京。”
阴险的人,行军打仗,也招招阴险。
直到进了大帐,谢辛辛才抬起头来,自来熟地找了个地方坐下。
她手脚都有与绳索摩擦产生的血痂,此刻却像坐在自己的玉春楼里似的,漫不经意道:“可我听说,在外有封地的亲王无御令擅自进京,是死罪。赵都云的郡王之名还未正式授勋,姑且还算是宣王府的人。宣王府的兵想进京城,要么杀进去,要么,被拦在京外,死。”
“也许是吧。”
马南春点点头,不置可否。
他还是老样子,似乎对自己身外之事都不上心。
谢辛辛叹了口气:“没有一个百姓会喜欢打仗。你就不能在这之前把他杀了?”
“我是不想杀吗?”马南春掀开眼皮看她一眼,动手解着谢辛辛脚腕上的麻绳。
“好吧。”
毕竟她也是刺杀过赵都云的人,没有立场去开马南春的玩笑。
马南春又问:“如果,这几个绑匪的上家不是我,你真的落入贼人之手,你又有什么打算?”
谢辛辛一笑:“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再想办法找到你就是了。我可以问人啊,谁来关押我,我就问,你们军中,削土豆最快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