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蝶(72)

妻子不愿去医院，黄满元也没逼她，谁料他刚出门没多久，妻子就从楼梯上摔下，当场身亡。

小吴去黄满元家看过，黄满元家是跃式楼，楼梯在内部，铺着软垫，楼梯下也有地毯，按理说只会受点伤，不会死。

他能想到的最接近真相的可能，就是黄满元的妻子在前一晚因被砸中腹部，导致脾脏包膜裂伤，之后不怎么痛了，就没有及时治疗，在摔下楼梯后包膜破裂，最终因内出血而死。

但尸体已经火化，时间也过去很久，这些推测就只能是推测而已，无法验证真假。

“我真的没有杀人。”什么都被查到了，许闻芳也只能重复这句话。

“是吗？”小吴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他声音轻轻地，“可吴和桓告诉我，是你逼他杀人的，罪责在你。”

怎么可能？许闻芳咬紧牙低下头，重复道：“我真的没有杀人。”

“他什么都说了。许闻芳，知道他为什么说吗？”小吴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凶狠，他正在努力隐忍，“因为他知道了，你想炸死他。”

尘埃落定

“原来本来要炸的不是004啊。”027勉强听懂了，“他想杀的是这个叫吴和桓的。”

“应该是一石二鸟的计划。”林晴榆判断道。

她就在小吴身后，看着桌上的一堆证据，她只觉欣慰：“看来没了我也没关系。”

“你很重要的。”027很不赞同，“你看他们都那么伤心。”

“哈哈。”林晴榆知道027理解错了她的意思，她笑眯眯地说，“那哪天我走了你会不会伤心？”

“你不许走！”027音量拔高。

哎哟，都敢命令人了。

林晴榆也只是逗逗他：“好啦，别着急，我能去哪呀？我不会走的。”

“哼。”027哼哼两声，小声嘀咕，“你要走也得带我走，我让科研部发明个超超超强力胶水我死死粘着你......”

林晴榆笑着摸摸项链。

她现在的心情其实没那么轻松，看着小吴突然站起来一拍桌子，她笑不太出来了，深深叹了口气。

小吴控制情绪的功夫还差点火候，希望他以后能多练练。

“这个东西，你认得吧？”小吴将一张照片用力拍在桌上，他确实有些忍不住了，“抬头！”

许闻芳吓得一激灵，她抬头看照片，照片上是一个被拆开的红色包裹，包裹里是炸弹，计时器显示着00:04。

警察真的都知道了？吴和桓真的都说了？不可能，吴和桓说过绝对会保护她的。

“我......”许闻芳感觉更热了，她浑身都在冒汗，“我不认得......”

王朋隆和吴和桓确实都想保护她，也都带有私心，只有黄满元是真的被威胁利用了。

在对他们的审讯中，他们对许闻芳的事情闭口不提，但小吴旁敲侧击地得到了很多信息，而黄满元真的是安全不知情。

但他并不无辜，因为他知道自己粉碎的是人的肢体，知道自己在帮人毁尸灭迹，不仅如此，他还将混入了人骨的猪骨售卖出去，罪上加罪。

“你告诉王朋隆，想不再被威胁，就得杀了吴和桓，于是你给了他控制器和炸弹。”

这是小吴的推测，但他的语气仿佛他已经掌握了所有证据，获得了所有证词：“他很听话，吴和桓也很听话，你让他们做什么，去哪里，他们都乖乖听从了。”

“但吴和桓不知道你想灭口。”小吴盯着许闻芳慢慢坐下，他继续说：“他不知道自己不再被需要，因为你已经满足了。”

是肯定句。

许闻芳更觉得面前充满压迫感的警察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知道了她喜欢看虐杀视频，看人苦苦挣扎的模样，老人，中年人，少年人，如果那小孩是个男的更好，但有人来找人了，感觉不能再继续抓人录视频了。

她其实不想杀吴和桓，但吴和桓掌握了她所有秘密，你看，这不就把秘密抖出来了吗？这该死的东西。

“你们用的都是吴和桓注册的号码卡，因为吴和桓想揽下所有罪，让我们认为所有人都是被他胁迫的，这应该让你觉得他是真心要帮你顶罪的。

王朋隆依赖你，你们用特殊的方式一起宣泄压力，你是不是觉得你们两个的关系很牢固？

你觉得他们都爱你。”他们当然爱许闻芳，小吴感觉到了，但他当然不可能说真话，“但人都是自私的，就像你一样。”

你想把身上的罪撇干净，他们当然也想。这便是小吴的意思。

“对于以上罪行，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小吴眼神冰冷，他看着许闻芳低下头不说话，便知道自己的所有推测都是正确的。

可以准备认罪书了。

小吴起身没再说一句话，他打开审讯室的门，一脸着急的技侦正打算敲门，见到他出来赶紧把他往技侦办公室拉。

他语气十分激动：“找到了！我找到004在哪了！”

案子结了。

林晴榆看了眼墙上的钟，下午六点，下班时间。

她生前从来没有准点下班过，每次路过钟，她看都不看一眼，这还是她第一次正眼看这个小圆钟。

“小七，想不想见见我妈妈？”林晴榆问着往法医办公室飘，“她应该要下班了。”

如果没案子的话。

“妈.....妈......妈妈？”027结巴了，他急慌慌地，“我我.....我.....我没准备礼物啊！”

“不用准备。”林晴榆笑着说，她以为027又忘了，毕竟他每次一急总会犯点常识性错误，“你忘了吗？她看不见我们。”

“可以的！”027自信极了，“我有办法！”